晨雞報曉,驚醒大明宮,在一片朝霞中仰起於龍首原上,俯瞰天下蒼生。朝日從大明宮後背升起,萬道金芒把大明宮包裹住,若在長安城遙望,一時分不出哪是太陽!哪才是大明宮!
秦生睡醒,洗梳後出房門,看到方珂和李商隱已早早樓下等他了。且連早點都已為他準備好。
早點乃是貴妃餅配蜂蜜,這貴妃餅酥脆鬆軟,鹹中帶甜,油而不膩,原是驪宮禦廚專為楊貴妃所做。是方珂專為秦生所點的。
三人邊吃邊聊。
秦生道:“如何才能見到皇上?若是擅闖皇宮,抓到要被砍頭的。”
方珂“哼”了聲,道:“別說是皇宮,天宮我都闖過。”
李商隱道:“就算你能闖進皇宮,你能找到皇上嗎?那麼多的宮殿,那幾千幾萬重樓閣,你怎麼找?”
方珂黯然。
李商隱道:“你們為何要找皇上?”
秦生看看方珂,不說話。
李商隱猜:“有冤情?”秦生搖搖頭。
“博取功名?”秦生還是搖搖頭。
李商隱想了下,好像知道答案了,便湊近身子,壓低喉嚨道:“莫非是要行刺皇上?”
這話把秦生一嚇,大半口貴妃餅卡在喉嚨口,嗆得他連連咳嗽,眼淚直掉。方珂忙拍他後背壓驚。
好半天,才把貴妃餅吐出來,秦生喝了口蜂蜜,道:“不是,要找皇上救她姐姐。”忽然想到什麼,忙抓住李商隱的手道:“那王婉玲的爹爹是節度使,若找他幫忙,定能見到皇上。”說罷,秦生長揖到底,道:“還請李兄相助。”
李商隱惋惜地歎了口氣,道:“隻可惜,昨晚嶽父大人已帶王婉玲離開京城了。”
“什麼?”這下連方珂都被嗆到。才過了一晚,他竟已稱王茂元為嶽父?
方珂道:“你和王婉玲……”
李商隱哈哈一笑,道:“兵貴神速。嶽父已將婉玲許配給我。擇日便將完婚。”
方珂道:“她才那麼小。”
李商隱道:“拙荊已年方十六。不小了。”原來王婉玲隻是看起來小。
秦生歎了口氣,道:“那現在該如何是好?”
三人沉默。悶聲吃早點。
隔壁桌上,三個彪形大漢亦在吃,其中一個道:“若是哥哥我做了駙馬爺,弟兄們往後的富貴便包在我身上了。”
一句話點醒秦生,他喜道:“我有辦法啦。”
方珂問:“怎麼說?”
秦生得意洋洋道:“皇上不是招駙馬爺嗎……。”
李商隱一聽便會意,讚同道:“不錯。”
方珂有些不快,道:“若你做了駙馬爺,那我怎麼辦?”
李商隱哈哈一笑,道:“大丈夫三妻四妾很尋常。”
方珂白他一眼。
秦生道:“這個不用擔心,我被選上駙馬的可能性不大。”
方珂道:“若公主王八瞧綠豆,就是看上你了呢?”秦生聽得出方珂話裏有話,還在生昨晚的氣。便道:“那我就告訴公主,我已有心上人了。若她不依,我就罵她,打她,踹她。”邊說,還邊動手比劃。眼睛偷瞄方珂,見她咧嘴而笑,這才定了心。
李商隱道:“事不宜遲,那我們便動身吧,好歹得趕在他們前頭。”說罷,指指那三個彪形大漢。
秦生毫不在意,道:“這三人我還不放在眼裏……”還想自吹自擂一番,待見到方珂鐵青的臉,便抿起嘴,熄了這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