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是擔心這麼多,關心這麼多,不累嗎?”
桃千緋一時之間語塞,她好像真的是關心太多,操心太多,難道就因為她骨子裏流的是神的血,所以對這一切都放不下嗎?
見桃千緋不說話了,羅睺這才說道,“柏子星被我燒死了,母蠱蟲也連同一起燒死了,木紮娜沒事,雲瑾的傷也好了。小呆和玉殊之前被光之囚阻擋在外,藥方鬼奴和玉殊、木紮娜已經研究出來,已經讓宇文逸帶回去人間。宇文逸想來跟你辭行,可你遲遲未醒來,他就先回去了。結界中的蠱屍能痊愈的,鬼奴和木紮娜都在盡心治療,小呆和玉殊把藥方帶回去魔界,夜夙回妖界查看,魔界和妖界也有不少被瘟疫蠱蟲感染的。至於龍女,她被夜夙和東華帝君重創,筋脈盡斷,隻是……讓她跑了。”
“龍女跑了?”桃千緋心咯噔了一下,龍女定是跑回去暗黑之淵了,到時候天魔濕婆羅會幫她治好。那鎮魔石的封印還剩下死亡之氣,戾龍飛天,天魔之心。死亡之氣是什麼?戾龍飛天難道指的是洛子牧?那天魔之心在哪裏?
羅睺看桃千緋眉頭越來越緊,他輕輕叫了一聲,“緋兒?”
“呃?”桃千緋晃過神,在羅睺的攙扶下坐起身,她看了看羅睺,試探性的問道,“羅睺,你知道天魔之心嗎?”
“天魔之心?”羅睺仔細想了一番,搖頭道,“不知。”
“呃。”天魔是魔,連羅睺都不知道,那怎麼去找?怎麼去阻止天魔濕婆羅。
“怎麼了?”羅睺問。
“沒,沒什麼。”桃千緋淡淡一笑,或許就如朝陽殘念說的,無法去阻止一切。罷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她自己都顧不來自己,又怎麼去顧及六界蒼生?
隻要她在乎的人,隻要她的朋友,隻要她愛的人,隻要她的孩子一切安好,那就安心了。
龍女應該有一段時日不能出來作祟,這天下也總算是安生了。有了破解瘟疫蠱蟲的藥方,也不用擔心瘟疫蠱蟲橫行了,短暫的安逸那也是安逸。
“對了。”羅睺從懷中拿出修補好的玉戒遞給桃千緋,“我知道這對你很重要,隻是不能修複的完好如初。”
桃千緋目光落在玉戒上,心口猛的一窒,平靜的心再次翻騰起來,苦澀與難受在啃噬她的心肺,眼眸之中淚光閃爍。
她沒有接過玉戒。
也沒有說話。
許久許久,石室內靜的隻剩下彼此的呼吸聲。
笑,她笑了,嘴角漸漸綻放一個悲涼無比的笑花。
“他棄之如敝履,我握之如珍寶,你待之如我物。”
羅睺心底掠過一絲異樣,她和奚玨之間發生了什麼?她會如此消極的語氣,如此悲鬱的神情。
可他什麼都沒問,也什麼都沒說,而是拉起她的手,攤開她的手心,將玉戒放到她手上,“隻要是你珍惜的,我也會去珍惜。”即使知道這玉戒是奚玨的,即使知道這玉戒對她意義非同尋常。
“羅睺……”話未說完,兩行清淚已然落下。痛啊!錐心刺骨的心痛啊!蔓延至四肢百骸的窒息之痛啊!她好難受!真的好難受!
“緋兒。”他為之動容,甚至覺得他是不是對她太過殘忍。就好比將一隻原本該展翅高飛的鳥兒活生生折斷了翅膀,將她強留在身邊。
錯了嗎?他做錯了嗎?
可放下,談何容易?
可……
他深深的望了她一眼,努力逼自己說出那句話,“若是……若是你想回到他身邊……”他停頓住了,那種撕心裂肺的痛楚讓他停頓住了,他做不到,他好像已經習慣了她在身邊,不管她如何對他,不管她如何發脾氣,他都習慣了有她在身邊的日子。他無法想象,以後數萬年的光景,若是沒她在身邊,他要怎麼渡過每個年年夜夜。
“什麼?”桃千緋猛然抬眸,如扇般的睫毛掛著淚水,她往著他,“你是說要我回到他身邊嗎?”
他沉默,不是否認,也不是默認。
她笑的渾身都在發顫,“回他身邊嗎?回不去了,羅睺,我已經回不去了!他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你懂嗎?”她終是等到羅睺說放手的這一刻,隻是遲了,一切都遲了!奚玨已經棄她而去!她要回去誰的身邊?
她哭的竭嘶底裏,她喊的悲痛欲絕。
她的淚,浸濕了他的心,她的傷,感染了他的情,她的痛,刺痛了他的眼。她那種無以複加的痛苦讓他為之折磨,他狠狠的抱住她,“我要你,桃千緋,任憑這天下人都棄了你,還有我要你。”
他的話讓她哭的更加傷心欲絕,她沒有推開他,無力的垂著手,任憑情緒宣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