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一點,手術已經進行到了尾聲。
結腸、直腸橫斷,要不是這樣,根本沒辦法把直腸內部增生的無數結締組織給一點點切斷、剝離幹淨。
此時患者已經是截石位馮教授帶著人在取直腸異物。鄭仁和蘇雲在台上用最長的鉗子,一路遊離所有黏連的位置,已經到了底部。
也就是有查爾斯博士送的器械,裏麵有特別長的那種簽字還有手柄,要不然手術估計還得三五個時能下來。
“下麵心點,注意別把瓶子夾碎了。”鄭仁聲音依舊如同剛剛開台的時候一樣,整個人沒有絲毫變化。
“鄭老板,你真是厲害,這都多長時間了,還一點都不覺得累?”馮教授感慨道。
不知道鄭仁怎樣,反正自己的眼睛是早都花了。
“這才幾個時。”蘇雲道:“在蓉城,老板披著鉛衣連做了三三夜手術。”
馮教授知道這事兒,但是當時以為是宣傳需要。平時切個脂肪瘤,也不可能連做三三夜,更不要鄭老板在蓉城是做介入手術。
披著幾十斤的鉛衣做三三夜手術?當真是鐵打的麼?
現在看來,將近十個時的手術,鄭老板紋絲不動,其他人換了一批又一批,隻有鄭老板連個姿勢都沒換,那叫一個穩,像是山一樣。
最後遊離瓶子裏增生的結締組織的時候,很難看到術野了,可是鄭老板卻依舊穩定如初,一點改變都沒有,手術該怎麼做怎麼做,也沒有猶豫、商量。
終於要取出異物了,馮教授心裏鬆了口氣。
“心瓶子別碎,你也別受傷。”鄭仁又重複了一遍,馮教授點了點頭。
繼續遊離,一分鍾後,鄭仁站直了腰。
隱約能聽到腰椎咯嘣咯嘣響。
“老板,你不會做一台手術鬧出腰間盤凸出來了吧。”蘇雲笑道。
“不會。”鄭仁的心思都在手術上,顯得特別無趣。他對蘇雲的話隻給予了簡單的回答,示意自己知道了。
話題終結者,可不是白叫的。
連蘇雲都不知道該什麼才能把話題繼續下去。
“加點石蠟油,心!注射器,要0l的。換5l注射器針頭,慢點推,慢點推。”馮教授在下麵指揮道。
卵圓鉗子鉗夾,稍微用力,能感覺到異物鬆動,向外走了一點點。
而不像是之前,長在患者身體裏一樣。
馮教授看到了希望,用紗布墊著異物的邊緣,卵圓鉗子不敢用太大的力氣,一點點的借助石蠟油的潤滑作用,把玻璃瓶子給取了出來。
五年前的玻璃瓶子,已經看不出來原本的模樣,上麵有一層黏連的結締組織,看著有些惡心。
“這味兒。”馮教授屏住呼吸,把瓶子心翼翼的放到一邊,並且讓巡回護士用幾層棉墊給蓋上。
取出異物,剩下的就簡單了。
結腸造瘺,等待二期手術治療。肛周附近清創,修補直腸,留置一根尿管,當做引流管。
可以預見到,盆腔內的感染液體會很多,一般的引流管肯定會直接被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