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純粹的介入醫生,都是半路出家改行的好不好。”蘇雲道,“我是心胸外科的,老板是普外科的。”
“那您從事介入多久了?”
“到現在為止,好像還不到1年。”
“……”邱主任怔住了,1年,諾獎?這簡直就是方夜譚一樣。
“二位真是年少有為。”邱主任感慨了一句。
蘇雲剛想話,手裏的止血鉗子上傳來振動,隨即聽到“啪”的一聲。
“專心手術。”鄭仁目不斜視,沉聲道。
“老板,你太嚴肅了吧。”蘇雲也不在意,笑道:“邱主任,您不看杏林園的手術直播麼?老板做了很多胸腹部位的手術。老板,這次咱們占便宜了,這台手術的手術費比講課一年正的都多。”
蘇雲的思維比較跳躍,起話來略有些不連貫。
“黏連的很厲害,專心點,出血不能超過一塊紗布。”鄭仁繼續做著鈍性分離。
“知道,肯定不會的。取個克氏針,要是出血多,還要不要臉了。”蘇雲嘴上著,手中卻並不慢,電燒啪啪啪的聲音不斷響起,像是配樂一樣。
邱主任看的入了神。
老麻醉醫生對手術的判斷、評價有著自己的標準,甚至要比很多外科醫生都要客觀公正。
這是他第一次親眼目睹鄭老板做手術,手術做的……怎麼呢,可以是化繁為簡。
手術最怕什麼?不怕大、不怕複雜、而是怕黏連。粘的一塌糊塗,連個術野都沒有,手術根本沒法做。知道一個黏連的結締組織裏麵是不是會有一根血管,一旦出血,手裏的鉗子一鬆,找都沒地兒找去。
黏連的厲害的手術,邱主任見過很多。什麼腸道粘成一坨一坨的、什麼肺髒和胸膜粘的特別結實,一撕就是個口子,類似的手術根本沒法做。
眼前的手術也是如此,克氏針周邊已經被結締組織包裹,黏連機化嚴重。
但鄭老板一手止血鉗子、一手鈍剪刀,動作也沒什麼花哨,甚至可以是簡單到了過分。無論多難的地兒,都是刷刷刷的遊離,根本看不出難度。
蘇雲手裏拿著電燒和止血鉗不斷的止血,兩人配合的堪稱完美。
遊離、鬆解、止血,一氣嗬成。手術已經做了1/,鄭仁手邊的無菌紗布上紅色的血跡隻有一點點。像是皚皚白雪中的梅花一樣,點點散落在雪地上。
是不出血那就是扯淡了,但每一個毛細血管都會第一時間燒斷凝住,根本沒有大麵積的出血。
手術做的真好,邱主任心裏感慨道。從前偶爾聽別人杏林園的手術直播間裏看鄭老板做手術,手術做的有多好多好,那時候並不覺得什麼。
可是現場來看,才能真真切切的體會到鄭老板手術的牛逼之處。
邱主任其實是被外物影響,從上山的那一刻起,他下意識的把自己放到了低處。
頂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