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著就歪樓,或許這是緊張時候人體的一種自我保護機製。
在手術室裏,遇到意外情況後,要麼摔器械發火,要麼沉默壓抑。
直播間裏,沒辦法摔器械,把氣發到助手身上,而且手術不是自己做。醫生們作為吃瓜群眾,心態還是比較放鬆的。
術者又失敗了一次,也不能術者手術有問題,那麼隻能講段子歪樓取樂了。
手術室外,操作間裏,魯道夫·瓦格納教授雙目炯炯有神的看著圖像。
他很難相信,鄭仁是第一次做IPS手術。
簡直太熟練了,要不是因為患者突發的嘔血,第三針穿刺就成了!
他的賦簡直讓人羨慕,魯道夫·瓦格納教授心裏想到。
蘇雲有些惋惜,卻沒有驚訝。
對於鄭仁第一次坐IPS手術,表現出來的純熟手法,他已經無視掉了。
這種事兒發生的太多,已經失去了新奇感。要是還驚訝,蘇雲怕是下巴都會驚訝掉了。
他已經麻木,下意識的認為這都是應該的。
或許,曾經別人看自己的時候心中也會產生出這樣的無奈吧。
“急診手術就這樣,別急。”蘇雲淡淡安慰到。
“嗯。”鄭仁點頭,冷漠的抹去心中那股淡淡的遺憾,重新開始移動、校對導絲位置,準備再次進行穿刺。
仔細觀察影像,鄭仁發現導絲的位置偏離的並不算遠,甚至可以是沒有多大移動。
估計是患者嘔吐的時候,蘇雲的手隨著患者動作而動,除此之外,沒有其他的解釋。
這個助手,還真是完美啊。至少在鄭仁的角度來看,挑不出什麼毛病。
“向前05,右手5度……度角。”鄭仁估算,到。
很快,導絲再次就位。
係統手術室裏,在實驗體上做手術得來的經驗經過現實中的淬煉,鄭仁有一種升華的感覺。
差不多就是這次了,雖然經曆了一次失敗,鄭仁反而有了更為強大的信心。
他沒有安撫患者,讓患者盡量忍住不要動。
這裏不是急診處置室,患者也不是因為矯情哭爹喊娘。
胃底靜脈曲張破裂,導致大量靜脈血積壓在胃部,這種生物性質的刺激,不是人為能控製的。
就像是打嗝,就像是發燒,不是人為能控製、改變的。
隻有趁著患者嘔血的間歇期,快速操作才可以。
簡單觀察了一下患者,見患者的呼吸很弱,很快,卻沒有躁動的跡象。
鄭仁隨即扣動穿刺針的按鍵。
穿刺針在影像上顯示出來的黑影穿過肝靜脈,出現在門脈的肝髒分支裏。
“成了!”蘇雲壓抑的低聲吼道。
“穩住。”鄭仁沒有急,堅定、踏實的像是一塊壓艙的石頭。驚濤駭浪中,讓船劃到勝利的彼岸。
“嗯。”蘇雲隨即應了一聲。
穿刺成功,隻是最關鍵的一步。之後要是有任何閃失,必然會導致手術失敗,要重新進行。
所以一切都要心翼翼,如履薄冰。
【我去……第四次就穿刺成功了!牛逼!】
【其實第三次就應該成功的。】
【術者再一次超乎了我的想象,在我印象中,我們醫院做過幾十例IPS手術,手術時間都超過4時,估計穿刺次數應該在0次左右。】
杏林園裏,一片歡騰,即便是之前猜測術者手術會失敗的醫生們也都如釋重負。
雖然不是國人,但他們也沒有為此希望手術失敗。
彈幕並不多,雖然最關鍵的一步解決了,剩下的也是非常重要的——留置帶膜支架。
支架的選擇上,有兩種不同的觀點。
不帶膜的支架,穩定性會很好。就是一個變成桶狀的鐵絲網,在肝髒內由肝實質固定,摩擦力很大,很難術後脫出。
但問題在於,肝髒的再生能力實在是太強大了。
一段時間後,或許是一年,或許是幾年,支架有可能被再生的肝髒堵塞,IPS手術建立的通道重新閉合。
而帶膜支架,因為支架與肝實質的摩擦力不夠,雖然避免了肝髒再生後重新閉塞通道的可能性。但是,需要更高的手術手法,盡量把支架固定住。
運用之妙,存乎一心。
鄭仁在係統手術室裏,經過無數次的試驗,和對各種文獻的研究,還是選擇了帶膜支架這種術式。
他有信心,把支架穩定的留在穿刺針的通道裏。
手術間外的操作間裏,魯道夫·瓦格納教授沉默了。
他堅決的否定了鄭仁是第一次做IPS手術的法!要是鄭仁第一次做IPS手術,就能這麼熟練,IPS手術怎麼還能稱之為介入皇冠上的明珠?!
這個術式,他做的太多了。正因為了解,才會覺得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