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安知若薇(3)(1 / 2)

江安聽得葉縉如此說,轉頭便是一聲哈哈大笑,隨即目光流轉,至那抹紫紗之上,抬頭淺笑著曖昧一聲,"江安此番,可真的是餓了。"

葉水芙聞得如此言語,心中更是焦急了起來,忙抬手拉了拉葉縉的衣袖,搖晃著,眉眼之間,盡是請求。葉縉見她如此神情,心中不由得泛起無限憐愛,抬手摸了摸她烏黑的秀發,無奈,隻得苦笑一聲,攤攤手,回身向著江安,怒目圓睜,厲聲吒一句,"莫要得寸進尺了!"隨即便是轉頭歎了口氣,一手抓了小碗,另一手拿了湯匙,向著江安的唇間探去,生硬地念一句,"諾。"

江安見狀,眼裏露出幾分尷尬,更多的是難以置信,他愕然地愣在那裏,與葉縉對視了幾秒之後,便是猛地將頭轉了過去,閉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葉縉此時,嘴角抽搐著,打了一個寒顫,瞬間轉身,將那小碗重重的撇在桌子上,低低咒罵一聲,一時尷尬,臉也紅了起來。

葉水芙見狀,頓時歡欣了起來,纖手掩了嘴角,笑得咯咯。她捂住腹部,一時笑得彎下了腰。

那銀鈴般地笑聲回蕩在這偏僻的小屋之中,猶顯空靈。葉縉漲紅了臉,有些惱羞成怒,微微斜眼,牙縫之中擠出幾個字眼,"真有如此好笑?"葉水芙聽得,如同搗蒜似得連連點頭,喉間發出不清楚的"恩恩"聲,仍是彎下腰去,玲玲淺笑著,花枝亂顫。

葉縉一把擒住水芙,在她的額頭之上輕敲幾下,帶著幾分慍怒,低低命令一句,"此事以後不許再提!"

水芙咿咿呀呀地躲閃著,抬手護住自己的額頭,跳了開去,幸災樂禍地開心笑著,對於葉縉方才的威脅絲毫不以為然,揚眉哼哼幾聲,抬眼瞅一眼自己的世兄,便是俯身下去拿了小碗,細心地一口一口喂著江安。

葉縉轉過身去,嘴角抽搐著,實在是看不下去,咕噥責怪一聲,"成何體統!"隨即抬手阻擋,迎著葉水芙憤怒的目光,將她一把拉於身後,責怪一句,“公主是金枝玉葉,如此伺候東萊之人,豈不失了國體?”

言畢,便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瓶,倒出一枚藥丸塞進江安嘴裏,抬頭念一句,"諾,解藥。"話音未落,便是豎起兩指,飛快地點了江安全身好幾處穴道,靠近了,狡黠一笑,"此番我幫王子解了十裏香醉的藥性,隻是權宜之計而已,如今封你七穴,除了武功盡失之外,言語行動皆如常人,也就不用勞煩我棲檸公主屈身侍候你了。"念畢,仿佛又想起了什麼,抬手輕輕指著江安,冷冷道,"十裏香醉迷性尚未除盡,王子若是試圖強行運功衝開穴道,走火入魔的話,可別要怨我葉縉了。"

江安聽罷,嘴角淺笑,靜靜地靠在床榻上,仿佛早已料到葉縉會如此,慢慢伸了個懶腰,活動了幾下筋骨,目光流轉一番,卻沒有絲毫逃走或出手的意思。抬眼望向葉水芙,見她目光躲閃,略有愧色,心裏不明所以,隻念其為不諳世事的嬌嬌女子,淺笑一聲,自她的手中接過小碗,徑自將那桌上的飯食吃了個精光。

葉縉看他精神抖擻,也便不再多說,喚小二過來收拾杯盤,徐徐道一聲,“王子在此,可是好好歇息,莫要四處遊走,此處乃橫琴江上遊錦涼城,此番武功盡失,若是出去,不小心被那東萊兵士擒住,可遠比落在我棲檸手裏危險。”言畢,轉身便要攜了那葉水芙離開。水芙見狀,有些不願,略微掙紮了幾下,眉宇之間透出幾絲慍怒,她一手輕指江安,一手打出婉轉的手勢,口中咿咿呀呀的念著。

“芙妹是想留在此處?”葉縉會其意,一時大驚失色,詫異地望了水芙一眼,不禁叫苦連天,閉眼搖頭歎道,“芙妹可真是不通人情世故啊!”心中又轉念一想,她自小幽禁東萊安屏山,終日與丫鬟為伴,何曾經曆過這無常世事,又怎會明白那些所謂的人情世故?

葉水芙依舊抬起頭來,牽動著他的衣角,微微搖動著,眼裏滿是請求。葉縉抬手,摸摸她烏黑的秀發,苦笑一聲,指著江安耐心勸導道,“芙妹可知道他是誰?他是東萊王子,東萊戰將,是敵人,芙妹可知我多少棲檸將士死在他的手上?”然而他的話,絲毫不入葉水芙的耳,任憑他如何勸說,水芙依舊跺足淺嗔,牽著他的衣角,微微搖晃著,喉間發出咿咿呀呀的請求聲。隻怕此時,在那女子純白一片的心中,世人皆是一樣的善良,何嚐會有敵我之分?不曾經曆過人間冷暖,背叛分離,又怎會明白這人間,不若她想象的那般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