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枝哼笑了一聲,到底是她瘋了還是這個世界瘋了?

要她把一個十五歲的花季少女再推回火坑,要她磕頭道歉,要她罰跪一晚,

這樣還要她對他們感恩戴德,因為她這樣做了,他們就不會休她。

別枝問了雲朗一句:“朗兒,難道娘嫁給你爹,圖的就是不被休嗎?”

雲朗愣住,難道不是嗎?

這個世界,女人如果被夫家休掉,還能在這世上生存嗎?

而且以往,隻要奶奶說要休了娘,娘就會乖乖聽話。

別枝看著兒子那肯定的眼神,是這個世界瘋了,他們瘋了不算,還把她的兒子也教瘋了。

今日她不會再妥協了,不會把小丫退回去,不會給雲婆子磕頭道歉,也不會傻傻的在這院子裏罰跪。

雲婆子見別枝還是這樣不表態,她對雲朗說道:“朗兒,你快去寫,這樣忤逆長輩的女人,我們雲家不要了!”

雲朗哭著拉住雲婆子的手,說道:“奶奶,求您給娘一次機會,不要休了娘。”

雲婆子在這個家裏,多年來說一不二,早就養成了唯我獨尊的個性,別枝今日的行為無疑是在挑釁她的權威,她如果不休了別枝,難消今日的憤恨。

她對雲奎說道:“奎兒,既然朗兒不願意寫,你去拿紙筆來,讓村長代勞,馬上休了這賤人,多看一眼我都要少活十年。”

雲朗撲向別枝:“娘,你快說話呀,你快說,你會聽奶奶的話,快跟奶奶道歉,娘,朗兒不想沒有娘。”

別枝被雲朗的話說的有些動容,這是她在這世上最珍愛的兒子,兒子還是愛她的,隻是他還不能與他奶奶和他爹爹對抗,他還不能與這個世界對抗。

所以,就隻能委屈她了。

可是她已經被委屈了十幾年了,不想再委屈了。

她摸著雲朗的臉,對著雲朗搖頭:“朗兒,娘不會聽你奶奶的了。”

雲婆子被別枝的話刺激到了,這賤人,果然是想挑釁她,她要是今日縱容了,那這賤人以後不得在自己頭上拉屎拉尿啊。

雲婆子大聲喊著雲奎:“奎兒,你也不聽娘的話了嗎?”

雲奎最是聽他娘的話,連忙去雲朗房間裏,拿了紙筆,對村長說道:“村長,麻煩你,幫忙寫一份休書,今天這個賤人我是休定了,她不聽我娘的話,就這點,我就一定會休了她!”

村長搖頭,想說什麼又說不出來,罷了,他作為村長,該說的話,他也已經說了。

很快休書就寫好,雲奎畫上自己的名字,又按上自己的手印,將休書丟給了別枝:“賤人,你已經被我休了,你趕緊滾!”

別枝將休書收好,起身,準備去收拾自己的東西,畢竟,自己的嫁妝,可不止一個銀鐲。

雲婆子攔住她的路:“賤人,你想做什麼?你已經被休了,還想再進我家裏?”

別枝看著她,眼中是不屑,她就算死,也不會再回來這個家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