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旋,轉身……對,腰肢放軟了,笑!”
瑜稚踏著徒黃氏的拍子,注意著腳下,才剛側身旋轉,鞭子又下來了。
“身子硬邦邦的,哪裏像跳舞!柔弱似扶柳,嬌柔不堪,會不會!”
學舞月餘,除了吃飯睡覺,瑜稚的所有時間都是在這件寬大的練功房度過的,身上的疤痕結疤了新的疤痕又出現,徒黃氏一個鞭子過來,瑜稚回旋轉身,腳尖點地連續踩了幾個拍子堪堪躲過。身上的舞裙轉動著,像一朵盛開的茶花。
徒黃氏眯了眼,換下鞭子從一旁的箱子中取出長袖,對著瑜稚的腹部連續擊打而去。
“你是什麼時候學會的?”
瑜稚愣了一下,腳下踩錯拍子,柔軟的腹部被素綾狠狠的擊打了一下,徒黃氏根本沒有給她歇息的餘地,另一隻手上的素綾也已擊來。
瑜稚斂目,收回心思,回身。
“女郎好棒啊!”一旁遠遠觀看的阿嵐忍不住拍手叫好。
徒黃氏冷哼一聲,手上揮舞的動作又快又纏綿,那素綾被她舞的跟鞭子似的淩厲無比。
瑜稚身子往後傾接連躲過她兩次對頭部的打擊,徒黃氏再次襲擊她的腹部,瑜稚旋轉輕快的踩著腳步,那素綾和她身上的紅褐色舞裙似兩朵鬥彩的牡丹,舞的人眼花繚亂。
阿嵐瞪大了眼睛,在那篇舞的眼花繚亂的素綾之中尋找自家女郎的身影。
瑜稚躲過最後一次襲擊,背對著徒黃氏,鬆了一口氣,正要轉身朝阿嵐一笑,一陣風堪堪從她耳邊刮過。
她頭上的白茶花墜地。
徒黃氏這才完全收回了素綾,冷笑道:“就你現在的修為,還不配與人鬥舞。”
瑜稚回望她,眨了眨眼睛,蹲下身撿起白茶花重新簪回到烏黑的發鬢之中:“哦。”
徒黃氏將素綾甩到阿嵐身上:“陪著你家主人繼續練吧。”說完,喘了一口氣,往外走去。
直看她出了門了,阿嵐還跟狐狸一樣串到她身邊,拿著帕子殷勤的替瑜稚擦她額上的汗問:“女郎,你剛才太厲害了,怎麼學會的啊!”
瑜稚喝了一口水,氣息有些淩亂,看著阿嵐手中的素綾道:“徒黃氏給過我一本書,我看上麵學的。”
“女郎,你也太聰慧了!這麼難你都學得會啊!”阿嵐驚呼,呆呆的看她,滿眼裏隻剩下崇拜了。
瑜稚奇怪問:“怎麼了?”
阿嵐長大嘴,興高采烈:“您才學多久呀,就能連續回旋了。”說著,不由低頭尷尬道:“唔……我當初學舞的時候,小半年後才學會了。”
她說著,眼睛又有些紅:“那還是我阿母每晚陪著我練習我才回的,其他人,哼,其他人更久呢。”
看著她這模樣,瑜稚不由的想起了小白兔,伸手摸上她的發鬢:“阿嵐很聰明了。不過阿嵐我小時也學過舞,多多少少還是記得每個點該注意的步驟,我有印象所以才學得快。”這就好比讀書,即便有些東西許多年沒碰了,可拿起來看過幾遍,有些知識多多少少還是會有些印象的,可見以前還沒被趕出王氏時她學的基本功也挺紮實的。
阿嵐卻是搖頭:“不對不對。女郎你是我見過最刻苦的人了,而且真的聰明。”
瑜稚笑了笑沒再言論,隻道:“阿嵐,你知道什麼是鬥舞嗎?”剛才有聽徒黃氏提及。
阿嵐立馬點頭:“有的,從前在京口每隔一月都有鬥舞。比誰跳的好看,誰的花樣多,誰的動作漂亮,誰就贏,怎麼了女郎?”她說了一大半才記起問。
“沒事。”瑜稚搖頭。
阿嵐唔了一聲:“我們晉人擅舞,每年中秋都有鬥舞,女郎若是喜歡那我們中秋節可以去看看!”說著她不由的欣喜了起來。
瑜稚眼底一亮,心中不由起了好奇,還想再問,門外忽然響起了嗯哼聲。
不用問也知曉是誰了。
兩人麵麵相覷,互相吐舌,揪著頭退到了兩邊。
阿嵐一個素綾擊打而來,瑜稚靈巧躲過,腳尖才點地又已淩空回轉,快的令人目不暇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