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臨揚一轉身,便看到了站在馬車旁的人,明眸皓齒,精致無瑕,清冷的眼眸裏仿佛拂過了一陣暖風,清冷消散,春暖開。WwWCOM

司馬君與他對視了片刻,忽視心裏因他的目光而起的漣漪,提起步子,走向了他。

“你怎麼在這裏?”不見的時候,她尚且有一肚子的話,見的時候,話語卻蒼白得可怕,也選擇了最差的開場白。

話剛出口,仿佛看到他眼裏的笑意淡了幾分。

紀臨揚似是無意地看了眼兩人之間的距離,三步遠,不近不遠的距離,卻似乎豎起了一道無形的牆。

“我接到幽影的密報,藍莊有異變,所以我便來了。”他微微笑著開口,以著一種十分平常的語氣道。

他是藍莊裏的一方堂主,藍莊有難,他義不容辭,聽起來似乎很合理。

正巧下馬車的潭影聽到這話,不由疑惑地看了紀臨揚一眼,這紀主待的地方離這裏千裏之遠,就算是接到幽影的密報,也不可能比幽影來得快啊!

這話聽在司馬君的耳裏,卻是另一番滋味。

“辛苦了。”她笑笑道,客氣而又得體。

紀臨揚微微頷,這一路多艱難,他不打算告訴她,隻要看到她安好,比什麼都重要。

而這時候,他看到了潭影端下馬車的碗,不由皺眉,“你沒有吃飯?”

司馬君剛想著如何以著一莊之主的身份好好獎賞他時,突然聽到這風馬牛不相及的話,沒反應過來就應了,“我不想吃。”

話剛出口,她就後悔了,怎麼就這麼實誠!

但顯然紀臨揚沒有認真聽她的話,而是注意著她的手指,瑩白的手背上,一片紅痕。

她感覺手背如針氈,順著他的視線落下,才恍然,莫怪於方才她感覺一陣燙疼,原來是方才不心灑了粥,被燙到了,她抬起另一隻手,有些不自在地想要蓋住,對他沒事時,另一隻手比她的度更快。

一眨眼,她的手就落在了他的手掌中。

“我就沒在身邊一會,你就弄傷了!”語氣裏不複方才的平和,略帶著責備。

司馬君一聽他的訓斥,火氣就冒上來了,一句你管得著嘛滴溜在唇邊,卻在他嚴厲的神色裏敗下陣,是她理虧。

她撇開頭,忘了抽回手,聲道,“就一個沒留神而已。”

完便沒有再聽到他吭聲,隻聽見衣裳摩挲的聲音,緊接著她感覺到手背一片冰涼,很舒服。

她不由回過頭,隻見他拿著一瓶藥膏塗在她的手背上,從這個角度,正好能看到融融陽光投在他的眼眉上,濃密修長的睫毛下,映了一片陰影。

溫柔繾綣。

她一晃神,又想到了當初兩人策馬江湖,仗劍飲酒,追月飛雪的歡樂時光。

冰涼的藥膏在她手背散開,她回了神,耳畔清晰地響起了一句話。

“我家少主,有他的大好前程,他給了你十年,已經是我家主子最大的底線,希望司馬莊主能夠遵守十年賭約,放我家少主歸家。”

剛漫上心間的暖意被冷情的話語一瞬淹滅。

她不由用力想抽回自己的手,但卻無法動彈分毫,她微眯了眯眼,冷淡地道,“我自己可以上藥,你不要對我這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