聰明人談話要麼是處處殺機字裏行間需要細細琢磨以免不慎入了圈套或者被人誘拐著說些不該說的話那就有些不妙了。又或者如吳立與趙匡藝兩人現下這般簡單,點到即止,不需要過多試探便能明白很多東西。趙匡藝自問識人不俗,他看人隻看兩樣東西,字,言談舉止,恰恰吳立那徒有其神的字很讓他欣賞,而年紀小小便能做到不卑不亢多了些城府以及一些說不清,隻能自悟的氣質。
他很欣賞眼前這個小人兒,但又帶著幾分忌憚,因為他看不透,無知者無懼,說的是初道者,能夠以不到三十歲年紀坐上總編位置的趙匡藝見過很多人,其中記憶最深處與吳立有幾分相似的應該是在首都那年還在為寫文章討教四處跑腿時曾經有幸在一位書法大家的宅子裏遇到的那個靈氣逼人的男生,與眼前這人一般大,但揮手間的氣質卻讓當時還隻是個小編輯的趙匡藝深感敬畏。
與這個寫出《淘氣包馬小跳》的少年相比,那位如果不出意外將來注定會有輝煌成績閃目到無法直視的氣質派男生更多的還是身上那種在大文豪家庭成長下養出的波瀾不驚的氣勢。
趙匡藝想不出這樣一個穿著普通氣質卻一點也不普通的少年究竟是出自怎樣的家庭,但不管出自怎樣的家庭都注定了能夠淡定接過一筆巨款同時與他佩佩而談不漏絲毫膽怯意味的他背景絕不普通。這是習慣倒茶七分滿,在幾次文筆上的交談以及僅有一麵之交後對吳立下的定義。
簡單來說就是此子不俗,將來必定有大成就。
明白雪中送炭比錦上添花來的更加珍貴的趙匡藝一杯茶葉下肚後便決定盡可能扶持眼前這個少年一把,就當做是長線投資,畢竟這是屬於那種有風險,不大,同時利潤也會有驚人回報的優績股。
習慣倒茶七分滿的趙匡藝微笑著與吳立道了別,在飯店老板氣憤目光注視下,坐了半晌隻喝了壺免費茶的他身形瀟灑的走了出去,騎上他那輛二八開自行車準備去知音雜誌,現在他得為即將開始的長線投資計劃做出必須的付出,這種付出在短時間裏收益甚微,但從長遠來看必將是極好的。
當然,前提是吳立會長時間堅持與書本撰稿打交道,但可能性不大。
單肩背著書包微笑目送趙匡藝離去後,後背濕了一大片的吳立鬆了口氣靠在一棵梧桐樹旁,不過短短半個小時的交談卻是他謀劃了好幾天的成果,以怎樣的開頭吸引對方注意,一環扣一環讓對方陷入自己想要的誤導,等對方做出模糊判斷後繼續以言語下套。可以說整場看似正常的談話其實就是一場薑太公釣魚,就等趙匡藝上鉤。
幸虧有幾次提前看出趙匡藝神色不對想著話題將對方饒了過去,不然這場精心準備的見麵就有可能變成他的悲劇開端。不過最終結果卻是他想要的,趙匡藝在他言談舉止引導下誤以為是某個有著大背景不世出的世家子弟想要自己做些事業,從而認為這是一個有機會抱上某條粗的可以當不周山的大腿,殊不知吳立這條腿細的隻夠讓他自己站穩,甚至還得在不驚動趙匡藝的情況下借用一下他的勢,兩個人看似平等的相互利用其實從一開始便不平等。
回到家時,林梅梅已經回來了,看見明明被鎖在家中卻又跑了出去的吳立少不了又是一番嘮叨,惹不起躲不起的吳立縮回了屋子裏,關上門,確定林梅梅沒從廚房輦到屋子裏來後,鬆了口氣的他將書包放了下來,從床下摸出一個黑色塑料袋,將剛到手的一筆巨款裝好,塞進了床下舊鞋盒中,氣質越發出眾的他揉了揉眉心,趴在桌子上繼續寫他的剽來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