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啊……”沈鶴略微沉吟，隨即問道，“所以你希望去天京基地市，和她有關嗎？”
“原來沈教官也會對這種事情好奇嗎？”葉亭序看她的樣子，忍不住笑了，還真是頗感意外。
在他眼裏，沈鶴是一個極度冷靜，也極度自我的人。
這裏的“自我”，不是指自私自利，而是她幾乎很少去關心別人的事情，她要做什麼事，和任何人無關，隻是單純踐行她自己的理念和道路。
沒想到也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我沒有認真地想過這個問題，但是應當是和她有關的。”葉亭序道，“我喜歡美好的事物，她在我眼裏就很美好，如果說人生是一場未知的旅程，我覺得她會是我前進的方向和動力之一。”
“或許現在說這些還太早，但我覺得會有這樣一天的。”
他輕笑了笑，表現得很是坦然。
沒有誰比他更清楚自己內心的想法。
葉亭序對蘇紈，確實有著好感，從第一次見麵時的驚豔，再到後來的接觸，她的身上存在著很多讓他心動的地方。
這天經地義，沒什麼不可承認的。
換成半年前，他連蘇紈的麵都沒有見過，根本不會產生這樣的念頭，但是現在時過境遷，沒道理明明心動，還要克製自己的想法。
他要擁有更強大的力量，是為了守護自己的家人，是為了見到更美的風光，也是為了擁有自己渴望的美好。
這些都不是憑空而來，而需要付出自己的努力。
“她確實是一個很好的女孩子。”沈鶴目光悠悠，語重心長道，“伱要學會珍惜眼前人，人生變化莫測，有時候錯過了，真的會錯過一生。”
葉亭序倒是深以為然。
他曾經也以為自己能夠擁有很漫長的一生，可結果呢，他連自己23歲的生日都沒能等到，就莫名迎來了自己的另一段人生。
可這段過去，再也不可能回去，再不可能改變。
“沈教官也有喜歡的人嗎？”他忽然問道。
“喜歡？”沈鶴仿佛陷入了沉思，隨即搖了搖頭，“沒有，那不是喜歡，是愛，一廂情願的深愛。”
葉亭序微微一怔。
“那時候我還很年輕，比現在的你還要更加年輕。”沈鶴眼眸中掠過回憶的色彩，自顧道，“當時我所在的聚集地，遭遇了獸潮，那是我第一次見到他。”
“僅僅是看到的第一眼，我就覺得自己就愛上他了，可他是人類史書上光輝燦爛的一頁，而我隻是他所拯救的無數人裏微不足道的一位。”
“可笑吧，一個小女孩無聊的妄想。”她的聲音漸漸低沉下來，“我時常會想，他究竟是什麼樣的人呢？”
“所以當我長大後，我拚命向著他的方向努力前進，我想讓他看到我，僅僅是看到也好。”
“可隻是這樣的期盼都沒能達成，後來他犧牲了，他明明那麼強大，可也會死。”
沈鶴的聲音很平靜，但蘊含著一絲深沉的悲傷：“死在人類麵臨的又一次災難中，死在了那條被稱為‘偉大’的道路上。”
葉亭序不由沉默。
這樣的故事並不可笑。
在基地市時代前，這樣的事情時有發生，沈鶴的故事，對那樣一個時代，隻是一道寂寥的剪影，是離去者最後的波紋。
沈鶴看向葉亭序：“我知道蘇紈隱瞞了一些東西，不過我大概能猜到，可是你……我知道你也隱瞞了一些東西。”
“我猜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