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
一隻肉窩窩的手拽住她上衣下擺。
沈婠低頭,微微笑開:“怎麼了,清清?”
“回家家……這裏……不好玩……”『奶』音得磕磕巴巴,但意思表達很清楚。
沈婠『摸』了『摸』她頭上的揪揪:“可接下來我們會有很長一段時間都住在這裏,怎麼辦?”
姑娘聞言,先癟嘴,有點委屈,吸了吸鼻子,很快笑起來:“媽媽……一起……”
沈婠點頭:“對,我們一起。”
她笑得更開心了,兩顆黑葡萄一樣的眼睛像在發光:“還有底迪……”
沈婠看了眼安靜坐在旁邊,低著頭不話,隻能看見一個腦門兒和兩排長睫的兒子,緩緩又溫柔地輕嗯。
傍晚六點。
傭人來敲門:“沈姐,先生和太太回來了,請您去正廳。”
沒反應。
“……沈姐?”再敲。
還是沒反應。
傭人直接拿鑰匙把門打開,下一秒愣在原地:“人、人呢?”
房間就這麼大,一眼可窺全貌,連東西都藏不住,更何況三個大活人?
“沈姐?!”傭人慌了。
“你找我?”聲音是從後麵傳來的,傭人受驚回頭,冷不防對上一雙疏淡沁涼的眼眸。
“你……您……”舌頭打結,“去哪兒了?”
“房間太悶,空氣不好,我帶兩個孩子出去走走。”
傭人定睛一看,隻見沈婠一隻手牽了一個孩子,女孩兒歪著腦袋,大眼眨巴,裏麵盡是真與好奇。
傭人鬆了口氣,惱怒接踵而至,有那麼一瞬間她差點脫口而出——
你們怎麼能『亂』走,來別人家做客懂不懂規矩?!
可對上女人那雙清泠泠的眸子,她連張嘴的勇氣都沒櫻
還真是活見鬼……
傭人走在前麵帶路,沈婠牽著兩個孩子跟在後頭。
“跟”似乎不太準確,因為女饒神態和動作更像閑庭信步。
傭人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還能聽見母女二人話的聲音——
“媽媽!花花……”
“那叫海棠花。”
“逮糖花!”
“海棠……”
“逮糖!”
“海!”
“逮!”
沈婠:“……”
傭人:“……”
姑娘:“咯咯……”
一路來到正廳,傭人站在門邊不再往裏,而是側身做了個請的姿勢。
沈婠入內。
刹那間,幾道目光齊刷刷朝她看來。
兩鬢斑白的老人,一雙淩厲的眼睛威嚴赫赫,沈婠明顯感受到屬於上位者的壓迫加諸在她身上。
眉心稍擰,抬眼,與之四目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