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已至此,馬向前態度明確。
宋凜自知大勢已去,挽回無用,連告辭的場麵話都來不及,便倉皇離去。
秘書收攏合同,朝馬向前微微頷首,替自家Bss全了禮節後,抬步追上。
馬向前長籲口氣,後仰陷進沙發靠背裏,抬手揉掐著眉心。
壞人可真不好做……
緩了片刻,又掏出手機,撥通一個號碼:“宋凜剛走。”
“都清楚了?”那頭傳來女人淡淡的嗓音,像山澗清泉,那一股活勁兒之下,還藏著沁人的幽涼。
“嗯,清楚了。”
“那他什麼反應?”
馬向前嘴角一抽:“你不覺得自己太惡趣了點?”
“是嗎?”平靜無波,“我不覺得。”
“所以這叫幸災樂禍?”
那頭糾正:“落井下石,可能更恰當。”
馬向前:“……”
“不想算了。”
“別掛!你好歹也給我點時間組織一下語言……”
那頭安靜下來。
馬向前心道,這得多大的仇、多深的怨,才能刻薄狠辣至此?
當然,他沒有半點批評沈婠的意思,個人有個人的立場,他不想置喙。
也不覺得宋凜值得同情,商場如戰場,成王敗寇,理所應當。
隻不過沈婠在這件事上所顯露心機與手段,令他本能地畏懼。
年紀便有這番城府,若他日羽翼漸豐,該是何等驚動地?
曾經,馬向前也覺得自己能征服下,馳騁撻伐,如今人到中年才知少時輕狂,現實與理想的差距仿佛地之隔,他早就歇了那等不切實際的念頭。
可見過沈綰以後,不知道為什麼,他竟然從那個姑娘身上看到了欲火涅槃、振翅高飛的希望,甚至遠勝過他年輕時對自己的期待。
嗬……
他搖了搖頭,還真是莫名其妙的想法!
“已經三十秒,馬總組織好語言了嗎?”
瞧瞧,這還催得慌!
馬向前腦海裏閃過宋凜當時的神態表情,言簡意賅:“陰鬱頹廢,惱羞成怒。”
話音剛落,那頭便響起女人愉悅的笑聲:“喪家之犬,很好!”
馬向前打了寒顫,忍不住為宋凜默哀。
惹上這麼個氣又記仇的瘋女人,隻怕未來的日子不好過……
“接下來怎麼做?”
沈婠:“當然是去找沈謙,要求他履行合同義務,盡快撥出第二筆款項。”
男人一頓:“現在就去?”
“趁熱打鐵的道理,馬總應該比我更懂。”
……
下午兩點,水地產總裁辦公室
座機響了,沈謙按下免提鍵接聽,視線仍然停留在麵前沒翻完的文件上,語氣涼淡而矜冷:“什麼事?”
“沈總,外麵一位自稱巨峰集團總裁的馬先生突然造訪,您看……見還是不見?”
沈謙視線一頓,馬向前?
他來做什麼?
“請他進來。”
“是。”
很快,門從外麵推開,男人挺著將軍肚,滿臉帶笑,大搖大擺走進來。
還真是馬向前!
沈謙不由正色,起身繞過辦公桌,伸手與之相握:“不知哪股東風把馬總吹來了?貴客上門,有失遠迎,實在是罪過。”
“沈總你太客氣了!都是一家人,何必這些客套話?”
一家人?
沈謙挑眉,不動聲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