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成功讓祁太太平靜下來。
半晌,她皺了皺眉,“老公,你咱們兒子到底在想什麼?”
“他昨不是已經得很清楚?不喜歡沈嫣,不想結婚。”
“可前段時間我明裏暗裏試探過幾次,他還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這才過了多久,怎麼變卦就變卦?”
祁泰沉吟一瞬,“你,咱兒子是不是心裏有人了?”
“不可能!他看女人都一個樣兒。”
“那……如果不是女人呢?”
不是女人?
祁太太表情一僵,手腳冰涼,“你子辰是同、同性……”
那個詞,她連出來的勇氣都沒有。
“誒,你別激動啊!我著玩兒的。”
……
十一月底,幾場淅淅瀝瀝的雨下過,寧城仿佛一夜之間入了秋。
陽光變得溫柔,清風捎帶涼意。
就在這個時候,祁家拒絕與沈家聯姻的消息不脛而走,很快傳遍整個豪門圈。
“沈婠——”
下課後的走廊,基本已經空了,回音就顯得特別大。
加上話人的嗓子又尖又細,格外刺耳。
“怎麼又是你啊?”苗苗嘴角一抽,翻了個大白眼兒。
祁子顏沒理她,直勾勾盯著沈婠,滿眼控訴:“你怎麼能這樣?!”
沈婠:“?”
“我明明警告過你,為什麼不聽?!現在你滿意了,開心了?”
“……”
“再怎麼,沈嫣都是你姐姐,你不覺得自己這樣做太過分?!還有沒有點羞恥心?!”
苗苗雖然聽得一頭霧水,但並不妨礙她發飆:“你誰啊你?嘴巴放幹淨點!別人當你是大姐,我可不認賬……”著,揮了揮拳頭,“該揍的時候,照打不誤!”
苗苗這體型快趕上一個成年男人了,手臂上的肉一顫一顫,再配上凶神惡煞的表情,直接把祁子顏嚇得後退兩步,花容失色。
“你、你們……”
對於她的反應,苗苗十分滿意,冷哼:“老虎不發威,當老娘是病貓?”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你們、簡直就是土匪!”
“土匪怎麼了?土匪專治各種不服。尤其你這種公主病,還真以為地球繞著你轉啊?”
論嘴快,祁子顏根本不是苗苗的對手。
“你這頭死肥豬!憑什麼教訓我?!”
“夠了——”沈婠冷冷開口,“祁姐到底想什麼?我不喜歡幫人背鍋,所以,麻煩你在開口指責前,把事情清楚。”
祁子顏難以置信地看著她:“都到了這個時候,你還裝?”
沈婠眼中僅剩的溫度也冷凝下去,她討厭聽不懂人話的笨蛋。
不再給對方一個正眼,徑直繞開,轉頭招呼苗苗:“走了。”
“得令!”屁顛顛兒跟上。
祁子顏愣在原地,好半晌才反應過來,自己這是被無視加嫌棄了?
“等等——”她拔腿追上去,雙臂張開,堵在沈婠麵前,“你,真的不知道?”
“我應該知道嗎?”
“難道我哥不是為了你才拒婚的?”
沈婠挑眉,“祁子辰拒婚?”上揚的尾音帶著一絲訝然。
“你……”祁子顏目露疑惑,仿佛分辨不清她是裝模作樣,還是真的一無所知。
“這和我有什麼關係?”驚訝不過一瞬間,沈婠很快便恢複如常,輕描淡寫,甚至無動於衷。
“我哥是因為你才拒絕嫣。”
“因為我?”沈婠忍不住笑了起來,看她的眼神就像在看什麼奇怪物種,“敢問,你從什麼地方看出來的?”
“最近出現在我哥身邊的女人,就隻有你。”
“誰的?”苗苗挺身而出,“我不是女人嗎?”
祁子顏表示,她受到了驚嚇。
但苗苗得沒錯,如果按“最近出現在身邊的女人”這個標準來評判,沈婠並不是唯一的懷疑對象。
他哥臉盲不假,但也不至於眼瞎啊?
怎麼可能看上苗苗這種……呃……
一言難盡。
“反正,你的嫌疑最大!”
“有證據嗎?”輕飄飄四個字,就堵得祁子顏不出話。
“你既然想知道原因,又何必舍近求遠?問我,不如去問你親哥,作為當事人他比我更有發言權。”
完,抬步離開。
祁子顏對著她的背影吼道:“你就沒有半點愧疚?”
“為什麼要愧疚?”沈婠腳下不停。
“被拒婚的那個人是你親姐姐——”
“俗話,強扭的瓜不甜,我不認為這對沈嫣來講是件壞事。”
瞧瞧,多麼冠冕堂皇,實則,內心偷笑。
沈祁兩家聯姻作廢,沈婠當然樂見其成。
……
沈家,此時雞飛狗跳。
砰砰砰——
“嫣,你把門打開!”楊嵐一邊敲,一邊急。
回應她的隻有一扇紋絲不動的木門,以及門後死寂般的沉默。
“乖女兒,你別這樣,媽媽很害怕……”楊嵐抹去眼角的淚水,聲帶哽咽:“底下好男人多的是,你又何必惦記一個不識好歹的祁子辰?”
“……媽,別吵,讓我一個人待會兒。”
楊嵐見她終於肯話了,忙不迭點頭:“好,媽不吵,你有什麼事就叫我,知道嗎?”
“嗯。”
楊嵐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下樓去到客廳。
剛從公司趕回來的沈春江正一臉怒容端坐在沙發上,腳邊是摔碎的茶杯,撒了一地茶水,狼藉斑斑。
“她怎麼樣?”
楊嵐朝二樓看了一眼,愁容滿麵,“躲在房間裏死活不肯出來見人。”
砰——
沈春江一腳踹翻茶幾,渾身顫抖:“姓祁的欺人太甚!”
“那現在怎麼辦?”
“圈子裏都傳遍了,他祁家的兒子看不上我沈家的女兒,既然如此,那兩家的合作也沒有再繼續下去的必要!”
沈春江是個麵子觀念很重的商人,這點得益於老爺子的言傳身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