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子顏醒來的時候,隔著一塊黑布,隻能看到影影綽綽的光。
她被蒙住了雙眼,手和腳也不得自由。
意識回籠,她才想起自己是被綁來的。
她不敢動,怕綁匪知道她醒了,會再次將她打暈。
所以,隻能盡量平穩呼吸,讓自己看上去還在沉睡。
哐啷——
是鐵門被推開的聲音。
許是生了鏽,整個過程不甚流暢。
“大哥,這妞兒還沒醒。”
“把水丟到她旁邊,別渴死了。”
男人手勁兒不,準頭更是差到極點,一瓶礦泉水直接砸到祁子顏腿上,她差點尖叫出聲。
但求生的本能還是讓她咬牙挺了過去。
不能叫……不能被發現……
“行了,把門鎖好,現在就等老三那邊把錢弄回來,咱們以後吃香的喝辣的,再也不愁了。”
“嘿嘿……千多萬呢,得有多沉?我一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錢。”
“傻帽兒,等老三回來,先給你拎拎,體驗體驗……”
關門的響動傳來,話聲漸行漸遠。
祁子顏動了動腿,還好沒傷到骨頭……
忽然,她整個人都怔住。
嫣呢?
她們是一起被綁來的,可剛才那人隻丟下一瓶礦泉水,明這間屋子裏隻有她,那沈嫣被關到哪裏去了?!
會不會已經……
祁子顏如墜冰窖。
許是過於恐懼,她的身體止不住顫抖,兩道淚痕從黑布下方蜿蜒至嘴角,鹹得發苦。
怎麼辦?
她該怎麼辦?
聽兩人的意思,一個叫“老三”的人已經去取贖金了,千萬的贖金……
他們拿到之後會放了她和嫣嗎?
祁子顏想起電影裏富家千金被綁架,即便家人給了贖金,最後仍然慘遭撕票,她呼吸一滯,頓時手腳冰涼。
……
一道鐵門之隔,外麵又是另一番場景。
兩個男人鎖好門後,坐回之前的位置,拿起沒喝完的罐裝啤酒對碰——
“幹!”
一個鐵皮箱暫時充當飯桌,上麵放了兩盤花生米。
“嗝——太他媽爽了!”男人完,把空掉的瓶酒罐大力揉成一團,隨手丟到角落裏。
咕嚕幾聲之後,停在女人腳邊。
沈嫣皺眉,眼中閃過不悅:“你心點。”
“喲,不好意思,忘了還有個大姐在場。”
“你!”
“嘖嘖,哥,你看,這妞兒生氣了。”老二又開了一罐啤酒,“不過,瞪眼的樣子還真是漂亮。你像這種豪門千金,身上的皮子是不是都比一般女的嫩?”
老大嗤笑一聲:“錢堆出來的,你以為呢?”
“看上去確實比紅塔樓的姐嫩色,嘿嘿,如果能摸一下的話……”
“老二,你這樣就不對了。人家是雇主,又不是包房裏撅屁股的,放尊重點。”話雖如此,可男人臉上的笑容卻猥瑣到極點,一雙眼睛從女人的臉掃到脖子,順勢往下,然後是胸、腹、大腿……
沈嫣麵色一白,躲開男人放肆的打量:“請你們嘴巴放幹淨點!”
這時,如果其他人在場,估計會非常驚訝。
因為沈嫣的手腳並沒有被綁,眼前也沒有罩上黑布,她坐在角落裏,雖然身上的病號服皺巴巴灰撲撲,顯得有些狼狽,但她麵色紅潤,行動自由,且對兩個綁匪的態度也並非懼怕,反倒有幾分頤指氣使。
怎麼看都不像被綁架的肉票。
“嘖嘖!她嫌咱嘴巴不幹淨呢!”老二喝了半罐啤酒,滿意地打了個酒嗝。
相較於他的牛飲,老大顯然斯文得多,隻是那雙眼睛偶爾折射出狼一樣的精光,比凶獸還恐怖幾分。
“沈姐,真是抱歉,咱兄弟倆都是俗人,這嘴啊,怕是幹淨不了。”
“你們還想不想拿到錢?別忘了誰才是雇主!”
“錢?!哈哈哈——”男人大笑,非但沒有被震懾,反倒有恃無恐,“你指綁架裏麵那位的酬勞?”
沈嫣隱約察覺到不對,但究竟什麼地方出了問題,她又不上來。
眼前這兩人的態度,轉變如此之快,她有些不安。
遂故作強硬,企圖對方能夠有所忌憚:“當心惹惱了我,你們一分錢也拿不到!”
兩個男人對視一眼,然後,爆發出更為誇張的笑聲。
“你以為我們稀罕你那十萬塊錢?”
沈嫣皺眉。
老二沉不住氣,脫口而出:“幹完這一票,別十萬,咱們千萬都有了!”
千萬?
沈嫣連想到某種可能,目光驟凜,厲聲質問:“你們到底做了什麼?!”
老大往嘴裏丟了顆花生米,單手打著拍子,優哉遊哉,“當然是順水推舟,做筆大生意。”
“什麼意思?”沈嫣陡然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