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勁生狐疑地翻開文件,一目十行。
突然,眼神一滯,瞳孔緊縮:“你居然——”
“噓!”沈婠比了個噤聲的手勢,“佛曰:不可。”
眨眨眼,拿起自己那份,轉身離開。
男人看著她走遠的背影,忽然輕嘖一聲,吐出兩個字——
“奸詐!”
……
而此時,明達集團,樓會議廳。
董事會成員盡數列席。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耐心也逐漸被消耗殆盡。
安靜的空氣中浮動著一絲焦躁,突然——
“現在幾點了?讓這麼多人等她一個,沈總,你女兒的麵子挺大啊?”
被點名的沈春江眼觀鼻,鼻觀心,巋然不動。
若是擱在以前,他早就賠禮道歉,認輸服軟,但此一時,彼一時,如今他大可不予理會,優哉遊哉地裝聾作啞,氣死對方!
因為——
有底氣!
“不是我女兒麵子大,而是六爺有自己的一套章法,外人可不敢隨隨便便指手畫腳。”
那名董事臉色一青,卻礙於“權捍霆”三個字,不敢再什麼。
“老趙,你這又是何苦?”旁邊另一名董事低聲寬慰。
“哼!”趙寶成隔著橢圓會議桌,冷冷睨了沈春江一眼:“他還真拿自己當六爺老丈人了?不過是賣女求榮、逢迎諂媚的偽君子!”
“老趙,慎言!”沉聲喝止,“他現在是一人得道、雞犬升,自以為抱上了權捍霆的大腿,可六爺不一定會娶他女兒,走著瞧吧,現在捧得越高,將來就摔得越重!”
趙寶成聞言,麵色稍霽。
轉眼,又過去一刻鍾。
大家明顯開始躁動,不時變換坐姿以緩解情緒,歎氣聲就沒斷過。
實在忍無可忍,資曆最老的李立東站出來:“沈——”
他叫的是沈春江。
後者不敢像之前那樣放肆,畢竟李立東的威望擺在那兒,就是老爺子都得給他三分薄麵。
“誒!李叔,您請。”
“沈婠具體什麼時候到?總不能讓我們這幫老骨頭坐著幹等,不管做人,或者做事,都要有個限度,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沈春江點頭,態度恭敬:“明白,我出去打個電話,催一催她。”
完,起身出了會議廳。
等他走開,頓時議論乍起,仔細一聽就會發現這些話裏帶著明顯的不滿與惡意——
“他姓沈的一家尾巴要翹到上去了!”
“私生女就是私生女,一點規矩都不懂。”
“我看沈春江倒是把這個女兒當成了寶!”
“嗤——他哪裏是拿女兒當寶?無非就是塊拋出去的‘磚’,而真正目的是引出那塊玉!”
“嗬,為了搭上權捍霆,他還真是煞費苦心。”
至於怎麼個煞費苦心法兒……
幾位董事彼此交換眼神,笑得心照不宣。
賣女兒唄!
“話,沈婠真把那塊地談下來了?”
“我覺得懸。要是就這樣被她輕而易舉辦成,那我們之前的努力算什麼?笑話一場?”
“但認命通知已發下去了,沈春江既然敢這麼做,那地皮應該十拿九穩。”
“現在討論這些有什麼用?還是等著看結果吧。”
“嗬!隻怕太陽下山,都還等不到人來!”
此話一出,會議廳大門從外麵被推開。
沈春江率先步入,笑得春風得意。而他身後還跟著一道纖細的身影……
女人一身米白色西裝,長褲帶著鉛墜的質感,一垂到底,寬大的褲腳恰好可以蓋住腳背,露出高跟鞋的尖頭。
來了!
沈春江坐回之前的位置,沈婠則徑直走到最前方,打開投影,將手裏的文件放在下麵,並調整好角度。
“抱歉,剛從競林集團趕過來,讓各位董事久等。”
微微頷首,不卑不亢。
在場大部分人不是沒見過沈婠,之前明達周年酒會上,她因為權捍霆的邀舞,成為全場關注的焦點,而那時她僅僅作為“沈三姐”而存在,大家所關注的是她的身材外貌、穿著打扮。
而這一瞬間,卻被獨屬於沈婠的“氣場”所驚豔——
淡定從容,自信傲然。
比起沈如,好像也沒差多少……
這是絕對部分董事腦子裏突然冒出來的想法。
沈春江輕聲一咳,有著為人父的驕傲與自豪,故作深沉:“差不多就行了,直接進入正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