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市中心依然熱鬧。
多是不喜傳統,不過團圓夜的情侶。
當然,也不乏那些回不了家,又在這樣的日子裏耐不住寂寞三五成群相聚的“寧漂一族”。
但如沈婠這般,家在寧城,又有親人相伴的女孩兒卻獨自一人開著價值不菲的跑車於午夜時分出現在市中心,這就少之又少了。
當然,也賺足回頭率。
她先找個地方把車停好,而後沿街道漫步。
沈婠不打算回東籬山莊,沒有權捍霆在,那就是個空房子,對她來毫無意義,也生不出半點留戀。
路過一家二十四時營業的便利店,出來的時候,她手裏多了杯咖啡。
摘掉隔熱紙套,捧在手心,於這樣寒冷的氣來,熱度剛好。
沈婠忍不住想,這個時候權捍霆在做什麼?
與家人共聚聊,還是已經酩酊大醉?
她想給他打電話,又怕打擾他。
進退之間才發現自己已經沿著步行街走出一大段距離。
黑夜如墨般深重,女人一襲豔麗的紅色大衣,黑發披肩,垂墜而下,宛若夜間盛放的幽曇,靡麗絢爛,美到極致。
叩叩——
白皙的手指屈起,在反光的玻璃台麵上輕敲兩下。
正打瞌睡的煙攤老板猛然驚醒,訥訥看著突然出現在眼前的年輕女人。
黑發紅唇,映襯著白皙如雪的肌膚,不像人,像妖精。
“……您、買點什麼?”
“黑壽,有嗎?”
“喲!您可問對了地兒,不是我吹牛,這方圓十裏的煙攤,包括那些正兒八經的大商場、便利店,隻有我這兒才是最正宗的!”
沈婠挑眉。
老板笑著從下麵的櫃子裏翻出一個黑色塑料袋,“我閨女經常去e國那邊出差,每次帶個一兩條,平時問的人少,買的人更少,這不就慢慢積存下來,有這麼大一袋了。話姑娘,你要幾包?”
“一包。”
“行。”老板摸出一包拍在台麵上,“你要不放心,可以驗貨,絕對正版,童叟無欺!”
沈婠掃了一眼,直接問價格。
老板報了個數字,沒亂來,很合理。
沈婠付錢,拿煙,走人。
“姑娘,打火機要不要?!”
沈婠回頭。
老板朝她一丟:“接著!當送你的,不要錢,新年快樂啊!”
沈婠一把抓穩,露出一抹笑,刹那間,猶如冰雪消融:“謝謝,新年快樂。”
“早點回家吧,太晚了不安全。”
她擺了擺手,抬步離開。
女士香煙不嗆,反而有種淡淡的薄荷香,沈婠吸了一口,紅唇輕啟,吐出一個漂亮的煙圈,而後嫋嫋升騰,緩緩消散在空氣中。
抽完一根,她心情好了點。
路邊的酒吧傳出重金屬音樂聲,腳下一轉,沈婠走進去。
入了大廳才發現裏麵的人並不多,許是為了看上去熱鬧一點,音量開得很足。
沈婠不排斥熱鬧的氣氛,尤其在除夕這樣特殊的日子,但她討厭嘈雜,過猶不及的重低音讓她呼吸和心跳都很難受,索性開了個包間,既能感受外麵的氛圍,又不至於麵對大廳的烏煙瘴氣。
“這邊請……”
服務員為她帶路。
沈婠推開門,包間有窗,是她特別要求的,可以通風。
布局一般,裝修普通,但勝在收拾得幹幹淨淨,並沒有聲色場所經常出現的那種怪味。
服務員見她還算滿意,默默退開。
很快又送來啤酒和吃。
“您慢用……”
啪嗒!
關門離開。
沈婠走到靠窗的位置,夜風吹進來,夾雜著一絲淡淡的……血腥味?
心下驟凜,麵上卻不動聲色。
忽然,冰涼的觸感襲上側頸,沈婠全身一僵。
“別動,我手裏的刀可不認人。”一個男人的聲音,低且沉。
搶劫?強奸?綁架?
無數念頭劃過腦海,隨著男人的靠近,那股血腥味也更濃了。
沈婠目光一暗,雙手舉高,擺出投降的姿勢,“有話好好,動刀就不美了。”
驚訝於她的鎮定和識相,男人眼中飛快閃過一絲興味。
“你不怕?”
“我更怕死。”
嗬,男人扯了扯嘴角,沒想到隨手抓了個女的竟然這麼有趣。
沈婠:“你有什麼要求?”
男人手裏的刀片隱約有鬆動的跡象,沈婠目光驟冷,一腳狠跺在男人腳背上,手肘後頂,拉著對方的手就勢一扭,隻聽悶哼作響,男人已經被她推進牆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