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麼能這樣?”角落裏,目睹一切的張凱欣走到姚筠菱身旁,表情忿忿。
後者垂下眼瞼,抿唇不語。
無聲的委屈比憤怒的控訴更讓人動容。
張凱欣隻覺一口惡氣衝上心頭,看著好朋友受辱比自己挨打還難受——
“我找她理論去!”
“凱欣,你冷靜點,別這樣……”姚筠菱一把抓住她手腕,眼神慌亂,表情惶恐,“你鬥不過她的,她背後有權捍霆撐腰!”
這話不還好,一張凱欣就火大。
“權捍霆了不起啊?她也就隻能靠男人!”
“噓!你點聲,被人聽到怎麼辦?六爺不是好惹的。”
“聽到就聽到,我還不信偌大的寧城他權捍霆還能隻手遮!自己霸道也就算了,還縱容沈婠撒野,果然,有什麼樣的主人就有什麼樣的狗!”
“凱欣!咱們這種人物對上權捍霆,就像雞蛋碰石頭,贏不了的。”女人臉上除了無奈,隻剩認命。
“別這種喪氣話。權捍霆再厲害,也總得講道理吧?不定他隻是受了沈婠的蒙蔽,沒有看清那個女人的真麵目。”
“可是……”姚筠菱眼中閃過一抹掙紮,隱隱畏懼。
“別可是了,你不敢,我替你去!”完,掙開她的手,大步朝宴會廳走去。
身後,欲言又止的姚筠菱一改柔弱的神態,唇畔揚起一抹淺笑,目光泛出詭譎。
“凱欣,你等等我……”
宴會廳內。
沈婠隻不過去了趟洗手間,回來卻發現權捍霆身邊多了個年輕女人。
粉藍色長裙勾勒出纖細曼妙的身姿,長相清純,一雙眼睛不諳世事,卻因豐腴的胸脯平添魅惑,勾人而不自知。
此刻正淺笑盈盈對權捍霆舉杯,蔥段般白皙的手指扣住高腳杯,在紅色酒液的襯托下,愈顯精致。
好一幅秀麗春景圖。
可惜,卻遇上個不懂欣賞的大老粗。
權捍霆有些不耐煩地看了女人一眼,也不知了什麼,便見對方笑容僵硬,臉色青紅交加。
“在聊什麼?”沈婠上前,動作自然地挽住男人手臂,轉眼看向麵前的女人。
果然是個尤物。
比遠看更迷人——五官深邃,透著一絲異域風情,皮膚白皙,仿佛瓷器泛出的釉光。
權捍霆:“沒聊。”他隻是警告這個女人走遠點,不要擋他視線。
女人表情尷尬。
沈婠卻狀若未覺,故作好奇地詢問:“這位是?”
權捍霆:“不清楚。”
氣氛有點僵硬。
女人上前兩步,笑容恬靜,乍一看仿如清純的鄰家女孩兒,但斜拉上揚的眼尾卻流露出隱隱媚態,能將兩種矛盾的氣質完美融合,並且如此遊刃有餘的人,實在少見。
她的美麗,毋庸置疑。
紅唇微啟:“這位姐姐真漂亮,淡妝都能這麼好看。我叫田依依,今是跟我爸一起來的,非常榮幸。”著,羞赧一笑,俏皮地吐了吐舌頭,“其實,我平日裏也不喜歡濃妝豔抹,出門逛街都是化淡妝。隻是今這樣的場合,總覺得不好好捯飭一下,會怠慢主人以及其他來賓,早知道我也跟姐姐一樣了,隨心隨意,反而自在。”
這話,乍一聽全是對沈婠的誇讚。
至少權捍霆這個鋼鐵般的直男沒咂摸出什麼毛病。
可女人之間的暗潮洶湧,又怎麼會輕易被外人看透。
田依依沈婠化淡妝,而自己隻有出門逛街的時候才這樣做,言下之意,沈婠對這次酒會不夠重視,頂著一個逛街的妝容就敢出來見人。
而她就不一樣了,提前準備,精心捯飭,重視賓主,一點也不自由散漫。
豪門千金的教養在自己身上展現得淋漓盡致。
反觀沈婠,好聽點叫隨性,得不好聽那就是怠慢!
一番話,明褒暗貶,還趁機在權捍霆麵前表現出俏皮真的一麵,可謂一箭雙雕。
但她的計謀似乎用錯了對象,沈婠從來不給他人當踏板,想要踩她,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是不是有那本事!
隻見她莞爾一笑,淡漠的眉眼仿佛瞬間靈動起來,有種不出的光華與韻味。
“田姐,你可能認錯人了。我隻有兩個姐姐一個哥哥,都姓沈,不知道什麼時候多出一個姓田的妹妹。”
“再者,我今年二十,看你的樣子,想來也該二十五六了吧?我怎麼當得起這聲姐姐?還是,現在的老黃瓜都喜歡刷綠漆——裝嫩?”
到這裏,沈婠眉眼俱彎:“開個玩笑,不介意吧?”
田依依:“……”
“至於,化淡妝,”沈婠挑眉,側頭望向身旁男人,幽幽一歎,似有苦惱:“我男朋友那些化妝品多含鉛和汞,叫我少用。還什麼生麗質,不化妝更美。倒是你,臉上塗那麼厚的一層,不難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