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經能給他機會,那麼現在也能收回來!
女人平靜的樣子,無情到極點。
不顧他們同窗的交情,也不管兩人之間熟不熟悉,會不會傷害得罪另外一方,她就這樣輕鬆容易地把“離開”兩個字說出口。
那一瞬間,蔣碩凱既震驚,又無措,還有點黯然神傷和隱隱失望。
他把她當做恩人,甚至視為信仰;可她卻能如此草率武斷地放棄他。
男人心頭仿佛壓著一塊巨石,險些喘不過氣。
“首先,我是個商人。”
蔣碩凱抬眼,四目相對。
沈婠繼續:“商人重利。我把公司交給你,是搏一個希望,拚一個前程,可你呢?”
他羞愧地移開目光。
“宿醉,翹班,如果我不來這趟,不叫你,你準備睡到什麼時候?”
“……”
“此其一。我讓你去京平負責一段時間的子公司業務,你拒絕,可以,但你卻給不出一個像樣的理由。蔣碩凱,你告訴我,換成是你,你會怎麼做?”
男人啞口無言。
半晌,他重新開口:“……我留下來,不管當初你在醫院問我,抑或現在麵對麵問我,都是為了……”
沈婠挑眉。
蔣碩凱:“一個女人。”
“你母親?”
“不是。”
沈婠稍稍一頓,便聽他輕喃出聲:“是我喜歡的女人……”
她猜測過無數可能,卻唯獨沒料到這種。
畢竟,蔣碩凱的性格擺在這兒,不管從身世背景,還是人生經曆,都注定了他情感淡漠。
受傷越多的人,才越懂得保護自己。
而保護自己最好的方式,便是隔絕外界一切情感元素的影響——不懂愛,不會愛,不去愛。
正如佛家有雲:若離於愛者無憂亦無怖。
沈婠:“這和你一定要留在寧城有什麼關係?”
“她在寧城……”說到這裏,話音一頓,“我還沒追到她,所以……不敢走。”
走了,就真的沒有機會了。
一個能讓蔣碩凱不惜放棄工作和賺錢的機會,也要苦苦追求的女人,沈婠不由好奇。
卻並未追問那個女人是誰,隻沉吟一瞬:“……那你喝得爛醉,連班都不去上,就是因為她?”
男人眼底飛快閃過一抹尷尬,沉默不語,但窘迫的神態足以說明一切。
沈婠想來想去,沒料到會是這麼一個“俗氣”的原因。
愛而不得,借酒消愁?
她以為蔣碩凱是不同的,聰明、理智、冷靜,卻忘了他也是人,置身愛情的漩渦不可避免會變得瘋狂而放肆。
“我保證,以後不會了。”
他一字一頓,表情慎重。
沈婠冷笑:“你躲在家裏把自己灌醉,頹廢得不像個正常人,到頭來有什麼用?她看不見,也不知道,折騰了也是瞎折騰,無用功!”
蔣碩凱狠狠一怔。
無用功……嗎?
“一切不被看到的付出,所得到的回報不及正常情況下百分之一。”沈婠一針見血道破他的愚蠢。
“……那、我能留下來嗎?”
“可以,不過前提是你要在三天之內找出子公司總裁的合適人選。”
他不去,總得有人去吧?
“好。”
商量好,達成一致後,沈婠帶著蔡雲離開。
蔣碩凱目送兩人背影走遠,突然渾身無力地軟倒在沙發上,仰頭直視天花板。
在秘書擔憂的注視下,他長舒口氣,仿佛掙脫了無形的枷鎖,如釋重負。
半晌:“馮堂。”
“……啊?蔣總,我在。”
“你把具體經過說來聽聽。”
“什麼具體經過?”
“從沈婠出現在公司到……我被潑醒。”
秘書:“……”您這麼自虐,真的ok嗎?
但吐槽歸吐槽,老板發話,他必須照做,深呼吸,提著一口氣:“卻說沈總乘電梯到公司,直奔總裁辦公室……”
“你說書呢?”蔣碩凱斜眼一睨。
“您別不信,還真有這麼戲劇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