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語了,無語的擁抱了輝哥,無語的走出了飯店。
漫無目的的走著,再不知道該往哪走了,該向哪去了,心裏隻是清清醒醒的明白,不能走回中隊去,自己承受不了離別的煎熬,我心想所使得走進了公園,坐在了曾經英雄救美的小溪邊,記憶起自己的莽撞的義舉,記憶起了小劉娥的惱暈了的俊臉,記憶起了林倩倩的暗香浮動的猴精八怪,我笑了,甜蜜的笑了,坐了很久很久,呆了很久很久。
晚間的送行宴,在縣局的餐廳裏是極其熱烈和宏大的,縣裏的領導和公檢法司的領導全來了,但營造出來的氛圍,是我們六人是主角,而他們全部是陪襯,我們六人坐在了主席上,縣太爺親自斟酒陪坐,受到了一生從未有過的禮遇,可以了,還要怎樣?隻不過是幾個即將離去的小兵而已,來對了,因禍得福了,我們熱血激昂的三年零五個月,得到了最大的尊重和最可驕傲的回報。
但我心裏卻總是在感覺缺少了許多,這許多,其實我也明白,那就是隻是缺少了一個起初接風宴上的人,一個讓我永遠懷念的人,他長眠了,再怎麼想,也是長眠了。真希望他醒來,我要和他說說,俺現在真是一個男人了,而且是睡了一個很不錯女人的男人了。
回至宿舍裏原本想默默得走,可緊緊的被給幾個人擁抱了,被擁抱著不鬆開。
“兄弟們,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再也熟悉不了的話,再也簡單不了的話,可此刻,從嘴邊吐出,才真真正正體驗了她的分量和其中的難言心狀的味道。
“唉,鱷魚,你們的殺人街真不錯,就是太貴了。。。。真是殺人,我那天饞了再去,你還能接待我嗎?”指導員和李隊長來了,指導員嬉笑的拍著我的肩膀,但是未幾拍,便側轉了臉。
“哭哭啼啼的,像什麼男人,這都是。。。鱷魚,等你嫂子不要我了,幫我找個青島大嫚哦。。我也很能打,也有文化。。。”李隊長狠狠捶了我一錘,例外不了,也是掩飾不住的側轉了臉。
孫東誰都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走了,劉齋和陳建是第二天的火車,一一擁抱後, 小胖子騎自行車載著我,孫帥載著馬森,我們四人行駛在大路上,天色被夜幕完全籠罩了,大路兩邊眨起了許多星星,拂麵而去的風挺涼,卻是那麼的讓人親切,始終無語的馬森突然大喊出“再見了,再見了,我的縣中隊,我的青春。”
我被瞬間的感染了,也隨之大聲的喊叫起來“再見了,再見了,我的夢想的現實,我所愛的你們。”
我和馬森孤憐憐的坐在站台上,你望著我,我望著你,彼此雖是心中萬般的起伏跌宕,可說不出一句話,我漸漸感覺胸悶憋慌了,我開始嘔吐了起來,馬森給我捶著背,遞上了一個幹淨的毛巾,我擦拭了嘴,眼前又隨即遞上了一個擰開帽的軍用鋁壺“喝吧,少爺,別什麼都順手就扔了,有用得著的時候。”
我火悶的胸膛裏灌進冰涼的水,立刻舒服了許多,彼此瞧瞧,然後對視著無語者笑了。
“我們回去會怎樣?”馬森盯著夜色問我道。
“會怎樣?結婚生子,和其他人一樣,稀裏糊塗的過一輩子。”
“沒有計劃?”
“沒有,一腔熱血都灑在這裏了,累了,疲倦了,回去上班睡覺,一天天的活著。”我的回答毫無遲疑。
“你認為你這生,最渴望什麼?”
“純潔美麗的愛情,熱血沸騰的戰場。”
“我也是,我真後悔那一年的醫院培訓了,浪費了,聽不見刺耳的警報了。。。回家後自己能一個,按時響響給自己聽聽,不違法吧?”聽了馬森這句自我樂趣的話,我禁不住緊緊摟住了他的肩膀,兄弟,我的兄弟,是的,這個世界上的一切奢華,真的不從是我們的血液,我們青春的激昂,都總無私無欲得燃燒著生命的力量。
列車啟動了,我沒有揮一揮手,我強烈的感覺著,著揮手的一別,已經是注定了我一生的永恒,熟睡吧,我的城市,我無愧於你的懷抱,我從終點又要回到起點了,但我的青春因你的存在而激昂輝煌了歲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