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預定計劃,李方帶一營繞到城南破壞鐵路。王震林率團主力一路向北,首先消滅據守車站的日軍,把城內的鬼子引出來打,並相機奪取城池。王勁夫指揮三個縣大隊在城東伺機用繩索爬城奪取東門。如果敵人不出來,我軍就在9時整強攻縣城,部隊將從南、北、東三麵發起進攻,借此分散敵人的兵力讓他顧此失彼難於防守,主攻方向定在北門。
二營帶四門步兵炮負責攻取車站。三營加強全團的炮兵負責奪取北門,他們剛在城北四百多米的地方埋伏好,二營那邊就打響了。元氏火車站上有一南一北兩個大碉堡,碉堡分上下兩層,可以360度射擊,二營一連剛迫近車站南側就被鬼子發現了,輕、重機槍從碉堡和站台的房子裏向外猛掃,二營主力被壓在麥田裏抬不起頭來。營長許貞馬上命令炮兵清除敵人的火力點,四門步兵炮立即開火,登時將南麵的碉堡和站台上的重機槍打掉,一連衝上去用刺刀、手榴彈掃蕩殘敵攻占月台。北側的碉堡還在拚命射擊,站台上的殘敵也潰退到那裏,日軍指揮官呼叫城內主力出城支援。許貞並不急於把碉堡拿下來,他要留著這隻餌來釣城裏那隻鼇。如果很快消滅了這股敵人,城內日軍沒了救援對象,也就不出來了。
日本人果然講義氣。很快,城內的鬼子就出動了。二百多日軍在兩輛鐵路裝甲巡邏車的掩護下沿鐵路兩側向車站撲來。如果他們知道將麵對多少八路軍主力,就不會如此莽撞了。三營營長劉桂武命令部隊將這夥敵人放過去,他知道憑這點兒日軍無論如何也奪不回車站,他要等敵人的後隊出來,敵人出來的越多縣城就越容易奪取。
出城的日軍凶狠地反攻車站,完全是一種進攻姿態,看樣子他們張狂慣了,根本沒搞清楚對手是什麼人實力有多大。許貞此時決定收拾最後一個碉堡,他用三個連迎擊鬼子援軍,一連和兩門炮攻擊碉堡。他親自將步兵炮推到距碉堡不到三百米的地方,敵人的機槍彈打得火炮防盾鐺鐺直響,子彈無法穿透5毫米的鋼板,卻擊中了跟在後麵的彈藥手。許貞氣急了:“狗娘養的,不投降,爺爺送你回東洋老家。”話音未落一炮打去,將碉堡南側打了一個一米多的大洞,兩門炮一炮接著一炮,直到把碉堡炸塌才算完事。
日軍的裝甲車用57毫米炮向站台轟擊,探照燈開得雪亮,航向機槍跟著燈光掃射,車子轟轟隆隆殺進車站。二營教導員徐冠華用三個連的機槍阻斷鬼子步兵,兩門炮攻擊裝甲車,在不到一百米的距離內,步兵炮與裝甲車幾近肉搏,不同的是我軍在暗處日軍在明處,步兵炮直射一炮中的,把裝甲車打得稀爛。鬼子步兵一看不是路,轉頭就跑,想撤回城內防守。
劉桂武左等右等不見鬼子後隊出來,前隊又想縮回城去,他沒辦法隻好下令開火。三營在暗,日軍在明,潰軍立刻成了靶子。我軍四百多人,三、四條槍瞄準一個目標打,一輪齊射後,鐵路兩側瞬間布滿了日軍屍體,這情景在火光之下顯得十分詭異,這些人至死也沒看清楚是誰向他們開得槍。劉桂武沒心思欣賞這一切,他的部隊和二營一起在十幾門火炮、二十幾支擲彈筒的掩護下進攻北門,城內的敵人不多了,組織不起有效的抵抗,城牆上又沒有城門,防禦登時土崩瓦解。部隊殺進城去,隻要碰上帶槍抵抗的日本人一律格殺勿論,遇到女人孩子倒是留了她們一條生路。王震林命警衛員打三發紅色信號彈,告訴李方、王勁夫一切順利,讓他們立刻行動。此時,城東的地方部隊組織突擊隊乘亂越過沒水的護城河,用帶飛狐爪的長繩鉤住城垛,攀上十幾米高的城牆,解決了二十幾名日本人,放下吊橋打開東門讓部隊衝入城來。穿便衣的日本護路隊拚死抵抗,王勁夫的六百多人人多勢眾將殘敵壓向西門。一營看見信號彈也發起衝鋒,我軍三路突擊勢不可擋,日軍守備隊長剖腹自殺,殘部開了西門落荒而逃。元氏縣縣大隊窮追不舍,複仇的火焰燃燒著每一個遊擊隊員的心。現在是為在4.29大掃蕩中死難的鄉親們報仇雪恨的時候,幾十個鬼子被二百多遊擊戰士追的上天無路入地無門,黑夜裏又分不清道路、水塘,在慣於夜間遊擊的中國戰士的追逐下死傷殆盡,雷自忠狂追十幾裏方才收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