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二章 遊擊 007(1 / 3)

回到山穀中,王勁夫馬上部署戰鬥任務。炮兵連附步兵一個排負責奪取綿山製高點,警衛連緊隨其後占領綿山控製娘子關城,他們必須悄悄地攀上山去,從上往下打。特務連另兩個排附二百名徒步騎兵由黃啟東率領由小路進入娘子關穀地由東往西打,首先消滅磨河灘的敵人,然後奪取車站破壞鐵路設施,騎兵大隊所有的迫擊炮、擲彈筒、重機槍全部加強給他們,騎兵大隊剩餘的一百人負責照看馬匹,他們埋伏在攻擊部隊撤退的路線上,準備伏擊日軍的追擊部隊。王勁夫安排完畢,問指揮員們都明白他的作戰意圖沒有,所有的連、排長都點頭表示明白,王勁夫大聲問:“有什麼問題沒有?”“沒有。”大家異口同聲的回答。“上。”王勁夫輕輕地命令道。黃啟東先率隊出發了,他們要避開大路,從山間小路先向南再向西走十幾公裏才能到達磨河灘村。王勁夫率攻打綿山的主攻部隊隨後出發,一百名精銳騎兵和三百匹戰馬則隱伏在山穀密林中,等待主力回來。

部隊在朝陽下從密林深處向西南運動。我軍慣於夜襲,王勁夫反其道而行在大白天發起攻擊,正所謂越危險的地方越安全,虛則實之,實則虛之,虛虛實實無窮盡也,兵法這個東西誰都懂,就看你怎麼用了,許多著名的戰例都是險中取勝,運用之妙,存乎一心,嶽飛元帥說的沒錯,戰鬥的成敗完全取決於指揮員的臨場發揮。每名戰士的偽裝都經過了王勁夫的親自檢驗,即使按照中央軍校的要求也挑不出半點兒毛病。二百多精銳之士慢慢地向前移動,他們涉過桃河爬上陡峭的綿山東北坡已是中午十二點多了,十二點半黃啟東將準時發動攻擊。山上的萬裏長城已經殘破不堪,這是明長城,大明王朝傾盡國力修築的國防工事其實是一個擺設,它既不能擋住皇太極的滿洲八旗也不能擋住日本軍隊的鐵蹄,長城全被日本飛機炸毀了,隻剩下幾座烽火台在向年輕的軍人們講述它當年的雄姿。整個接敵過程足足用了三個多小時的時間,王勁夫翻過山脊棱線,五座日軍碉堡赫然出現在眼前。碉堡都很大,射擊孔可以向四麵掃射,烈日下日軍哨兵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碉堡裏傳出敵軍士兵的吵鬧聲和歡笑聲,看來他們在中國的日子過得還蠻滋潤的。王勁夫雖然精通日語,但此時此刻他沒工夫聽鬼子在說些什麼,他看了看手表,離總攻時間還有五分鍾,時間緊迫,王勁夫一揮手,五個突擊組閃電般撲了上去,特等射手據槍瞄準,八門迫擊炮已經瞄準了各自的目標,一旦突擊組失敗,部隊就要發動強攻。每個突擊組有五個人,他們攜帶駁殼槍和手雷向碉堡快速接近,日軍最遠的一個碉堡在八百米開外,突擊組僅用了三分鍾就全部到位,他們必須同時打響,少了一個都會影響整個戰鬥。

日本人實在是太大意了,百團大戰已經過去一年多了,他們好了傷疤忘了疼,做夢也沒想到八路軍敢在白天打他們。綿山背後山勢險峻,八路軍竟然連迫擊炮都弄到山上來了,這下他們就是想跑都來不及了。五座碉堡同時受到近距離手雷的攻擊,所謂近距離其實隻有一牆之隔,日本製造的手雷比九一式手榴彈大一倍,威力是手榴彈的三倍,日軍專門用它來對付國軍的土木火力點,效果十分理想。這種東西隻要有一枚落進碉堡內,裏麵的生物存活率就幾乎為零,如果同時有二、三枚從槍眼裏塞進來,後果可想而知。

沉悶的爆炸聲打破了娘子關的平靜,五座碉堡同時冒出了濃煙,突擊組唯恐日軍死的不透,衝進門去就是一頓亂槍,幾十個鬼子這下想不死透都不行了。王勁夫一見突擊組得手,馬上帶著部隊甩掉偽裝網撲到山脊棱線上占領陣地。那八門迫擊炮還沒來得及發威山上的鬼子就完蛋了,炮兵連馬上轉移陣地,瞄準山下的娘子關城和火車站。碉堡裏麵的重機槍被炸壞了八挺,剩下三挺完好的被抬到陣地上瞄準娘子關城門。

山下的日軍正在午睡,突如其來的打擊使他們炸了營。村子裏,車站上,娘子關城頭上到處都是日、偽軍,他們莫名其妙紛紛從屋子裏跑出來向山頭上張望,有的拿著槍有的沒有拿,有的穿著軍裝有的穿著丁字褲,亂七八糟沒個孩子樣,看來他們已經好久沒有在白天遇到攻擊了,一時還沒有醒過味兒來。

劈頭蓋臉的炮彈和子彈讓他們徹底清醒了。黃啟東的二百多人從背後給了他們一刀,山下的部隊必須等山上打響了才能動手,否則他們會被日軍的山上火力殺傷。黃啟東的部隊早就接近了磨河灘,山上一有動靜他就大打出手了,我軍像風一樣卷入村子刀砍槍打如入無人之境,有準備和沒有準備相差太遠了,敵人根本沒有招架之力,幾百名治安軍落荒而逃奔向車站尋求掩護,幾十個日本顧問還想頑抗立刻被輕機槍打成蜂巢。黃啟東一馬當先左手二十響右手馬刀追著偽軍的屁股打,直撲娘子關火車站。車站上的火力點已經被我軍山上、山下的炮火摧毀了,日軍全部退守車站大樓,這裏是個火力死角,我軍山上的炮兵打不著他們,騎兵大隊的迫擊炮、擲彈筒拚命射擊掩護部隊發起衝鋒。黃啟東他們已經跟著偽軍到了月台下麵,這時鬼子的輕重機槍開火了,逃跑的偽軍被紛紛打死在月台上。日本人在向自己人開槍,他們不能讓八路軍跟著敗兵衝進樓裏。大樓的各個窗口都在噴吐著火舌,月台上血流滿地,鮮血衝下月台一直流到鐵軌邊上。黃啟東氣得破口大罵:“我操你日本人的八倍祖宗,拿我們中國人的命不當命啊!自己人也打,真是一幫下流坯子。”部隊全被壓在月台下邊的鐵道裏。戰士們將輕重機槍架在月台上對準車站大樓裏的日軍狠狠地射擊,騎兵大隊的五門迫擊炮、八門擲彈筒瞄準大樓傾瀉炮彈,把個兩層磚木結構的候車大樓炸得牆倒屋塌火光衝天,日軍再也支持不住了,強大的火力和濃煙烈火迫使他們四散奔逃,可是他們麵對的是經過四年血戰英勇剽悍的第一旅三團特務連,想逃回娘子關的希望幾乎為零。黃啟東攻克車站後,馬上指揮戰士們破壞鐵路樞紐,四十包五公斤的梯恩梯炸藥將娘子關鐵路編組站徹底炸毀,整個戰鬥他隻用了不到二十分鍾的時間,真可謂是速戰速決。黃啟東見任務完成,一分鍾也不能耽誤,他率領部隊向東北方向撤去,他還有第二個活兒要幹,這個活兒比打車站更過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