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七章 夜襲 003(1 / 3)

後麵的日軍步兵不幹了,旅團長是來參觀掃蕩成果的,怎麼能被共軍幹掉呢?警衛部隊是幹什麼吃的?他們拚命了,二百多人飛奔過來向我軍進攻。兩邊炮樓外的鬼子也傻眼了,少將旅團長在他們的警戒範圍之內被打死了,這還得了,他們都得自殺謝罪呀。你看這事兒弄的,你個濱海區守備司令到這遍地八路的饒陽來幹什麼?找死呀?三路日軍合到一處有三百多人,他們都不想活了,所以衝的特別猛。要是他們知道馬莊裏有多少八路軍,他們一定不會這麼幹。張貫武的兵都是冀中主力兵團的精英,經曆過五一反掃蕩的血戰,大風大浪都見過了,打發這點兒鬼子根本不是問題,老兵打槍講究一擊而中,一槍能解決問題就絕不會打第二槍。我軍全營指戰員每人打了一槍,鬼子就死光了,他們衝的太猛了,太近了,想避開子彈是不可能的。張貫武帶了一個排衝上公路,見還沒死的日軍就補上一槍,戰士們把日軍高級軍官的領章、軍刀、圖囊、望遠鏡、手槍全拿走了,那些步槍就不要了,隻要機槍和彈藥。部隊來去匆匆又返回了馬莊。張貫武手握少將的戰刀站在村口顧盼自雄,他現在如果撤退,敵人是追不上的,可是他想戀戰了,他還沒打過癮,他還沒吃過虧,他決定等著日軍。部隊開始在牆上掏射擊孔,重機槍全部上房,它們剛才沒有用上,現在準備用了。一個旅團長在治安區內被打死了,這下可捅了馬蜂窩了,饒陽、安平、肅寧、博野、深縣各處的日軍機動部隊都來了,它們從四麵八方而來,張貫武現在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了。他站在房頂上用望遠鏡一看,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三、四千鬼子騎著馬,坐著汽車,開著摩托飛奔而來。這個時候決不能離開村子,在原野上步兵是跑不過汽車輪子的,出去隻能是死路一條。張貫武現在後悔了,一個小時以前走還是安全的,現在部隊隻能血戰一場了,敵人是他的六七倍,他不能肯定能不能堅持到天黑,戰友們要為他的失策而付出代價了。張貫武沒有想到敵人會來這麼多,他以為隻有饒陽和安平的敵人會來,因為它們最近,最方便,他設想的敵我兵力對比是1:1,現在卻成了6:1,這個仗就難打了。他把四個連長叫到麵前:“弟兄們,現在出不去了,咱們打了一個大家夥,鬼子急眼了,連博野、肅寧的日軍都來了。我對不起大家,我貪功了,部隊被我帶到了絕境,你們不會怪我吧。”“不會,營長,我們跟著你很快活,打仗哪有隻吃肉不啃骨頭的,敵人來的越多越好,打起來過癮。”一連連長是回民支隊的,說起話來語速很快。另外幾個連長異口同聲:“跟著營長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張貫武來精神了。馬莊的地形很好,它比周圍的地形都高,我軍可以居高臨下痛擊敵人。張貫武馬上部署防禦:“一連守村東,二連守村南,三連守村西,四連守村北,警衛排跟著我,重火力四麵遊動,撿敵人最多的地方打。”“是。”連長們領命而去,全營彈上膛,刀出鞘,靜待敵人來攻。

日軍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那就是逐次使用兵力,形成添油戰術。安平、饒陽的五百多日軍最先趕到,他們報仇心切,不待其他日軍到齊就輕率地發動了進攻。這一來正中張貫武的下懷,他最怕幾千日軍集中兵力同時從四個方向上進攻,那樣他的陣地就危險了,不管東西南北哪個方向被日軍突破,部隊都會陷入滅頂之災。現在五百多日軍向他進攻,他一點兒也不慌,敵人從北麵來,他就帶著警衛排到了四連的陣地。我軍有近二百名老兵在村北防守,張貫武把敵人放到一百米之內才下令開火,一百多條步槍和四挺輕機槍、兩挺重機槍、八支擲彈筒把日軍打得滿地找牙,不到兩分鍾就傷亡了二百多人。這邊日軍剛退,深縣的一千鬼子跟著就到了,他們也沒弄清村裏到底有多少八路軍,從行進間就轉入進攻了。張貫武馬上轉移兵力和火力到村南,四挺九二式、八挺捷克式、、八支擲彈筒的火力是十分可怕的,衝過來的日軍步、騎兵一頭撞在了火牆上,我軍二百人沒費什麼勁兒就將一千日軍擊潰了,村外到處都是敵人的戰馬和士兵的屍體。很快肅寧、博野兩支日軍共兩千四百多人過了滹沱河趕來支援,他們與北麵的日軍合兵一處,打聽消息了解情況。鑒於部隊的單位太多,作戰協同不力,已經造成了很大的傷亡,幾個縣的日軍頭目公推獨立步兵第29大隊大隊長小川雪鬆大佐為總指揮,統一指揮五個單位的日軍聯合進攻,張貫武他們真正的戰鬥開始了。

年輕的營長臨危不亂,他挑了幾處堅固的房屋做掩蔽部,從各個連隊抽了一百名戰士做預備隊。情況不緊急,他們就在掩蔽部裏待命,一旦敵人突破防線,他們就負責用刺刀、手榴彈將鬼子逐出村去。院牆都打通了,部隊不用上街就可以抵達突破口,這一切張貫武都是跟洪濤學的,而洪濤又是學自肖揚。敵人開始炮火準備了,數十門迫擊炮、步兵炮一起開火,巴掌大的村子立即陷入風雨飄搖之中。二十分鍾火力急襲之後,日軍開始四麵進攻了,而北麵是他們的主攻方向。張貫武被土塊兒和碎磚瓦埋在防炮洞裏了,他的警衛員拚命把他挖了出來。張貫武的頭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砸破了,泥土和血凝在一塊兒把傷口給粘住了,他把滿嘴的泥土吐了出來,短促的命令道:“快,準備戰鬥。”全營的重武器都向村北集中,馬莊東西長,南北窄,四連要守住六百多米寬的陣地沒有重武器的支援是不行的,敵人炮擊時,我軍都在防炮洞裏,人員和武器損失不大。

一千多日軍越過公路直撲過來,四連和警衛排已經準備好了,步槍上都裝了刺刀,手榴彈都揭開了蓋子,機槍都壓滿了子彈,戰士們用仇恨的目光盯著敵人,瞄著敵人,近了,更近了,敵人太多,張貫武不敢把日軍放得太近。當敵人衝到陣前一百米的時候,他大吼一聲:“打。”重機槍首先開火,擲彈筒不停的發射,步槍在快速擊發,力量是如此的懸殊,火力是如此的猛烈。敵人紛紛栽倒,沒死的撲到矮牆邊又被手榴彈炸倒,被刺刀捅下去。防禦者使出渾身解數使進攻者付出了慘重的代價,村子四麵都在激戰,張貫武把預備隊調到村北,一個小時之內他們打退日軍三次衝鋒,使敵人付出了五百多人的傷亡。日軍沒有料到遊擊隊這麼硬,洪濤的部隊都著便衣,常常讓日軍產生錯覺,以為他們對付的是遊擊隊,敵人怎麼也不會想到,這個遊擊隊無論是武器裝備還是戰術素養都比主力部隊強,他們是精銳中的精銳,虎賁中的虎賁,人不可貌相,日本人不懂,他認死理,沒穿軍裝就是土八路,八路還有土的和洋的,沒聽說過。日軍太輕敵了,他們攜帶的炮彈才打了兩次火力急襲就沒了,小川雪鬆不得不要河間、饒陽的第七旅團兵站火速運炮彈來。不料,從河間府出來的車隊在滹沱河以北遭到李真的二分隊和董朗的三分隊兩麵夾擊,四百多如狼似虎的武工隊員突然從青紗帳裏撲出來,日軍輜重隊的下場可想而知,仗是越打越大了,我軍也開始從四麵八方來援,到處都是青紗帳我軍來去自由,李真他們把汽車開到滹沱河北岸,用繳獲的山炮猛烈轟擊日軍,給張貫武解圍。饒陽和安平是李真和董朗的地盤,日軍的任何調動都逃不過他們的眼睛,敵人居然調動三千多人攻擊一個馬莊,他們立刻意識到張貫武有麻煩了,因為這兩天張貫武的營一直在饒陽轉悠,除了他敢在饒安公路上打仗,沒別人兒。“敢在老子的地盤兒上欺負我的兄弟,小川好大的狗膽,老子要給他一點兒厲害嚐嚐。”李真馬上集合隊伍,會了董朗,將河間至安平公路切斷,一下子卡住了滹沱河南岸日軍的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