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書畫賞鑒(1 / 2)

今天沒課,我懶洋洋的躺在床上,翻著成君憶的《水煮三國》,寫得不錯,比上課的教材有意思多了。

二黑一清早就跑出去了,不知道幹什麼去了。不過到現在還沒有回來,估計是出校園去了。

日上三竿,也餓得實在受不了,我準備爬起來自己找飯吃。最近一段時間,都是二黑請客。白食吃多了,也成了習慣。

洗臉、刷牙、漱口、穿衣服、褲子、襪子、鞋子……剛把自己收拾得差不多了準備出門了,看見二黑興衝衝的回來了,手裏還捧著兩卷東西。

“小白,一起過來看看,這可是我高價收購來的名畫,一百兩一幅啊!”二黑得意之色溢於言表,“子曦她一定會喜歡的。”

一百兩,那可是一個學期的學費啊!二黑也真是下足了血本,現在校園裏談個女朋友成本可真高。

看著二黑把兩幅畫展開,我忍不住瞄了兩眼,然後皺了下眉頭。

“怎麼樣,不錯吧?‘靜默軒’的老板說了,這兩幅《殘荷鷹鷺圖》和《牡丹鬆石圖》可都是難得一見的珍品。”

“是嗎?不見得!”我淡然道,對此,我持保留意見。

見我不屑一顧的表情,沒有捧場的意思,二黑臉上有些掛不住了。“小白,難道你懂畫?”

“多少知道一點,以前跟著我爸學過段時間,不過……沒啥成就!”說到這,我想起一件往事,頗為丟臉,唉,不提也罷、

“那小白你能說出點門道?”二黑顯然不太相信。

看來不顯擺兩句,二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了。

“這副呂承績的《殘荷鷹鷺圖》,動感極為強烈,蕭瑟的秋風勁吹著殘荷與秋蘆,一隻鷙鷹正逆風而下,搏擊一隻倉皇逃竄的白鷺,下方一隻野鴨張著嘴向上看,而頭頸因極度的恐懼向下緊縮。一隻雀兒不知所措,呆望著眼前的一幕,仿佛已忘卻了躲藏。乍看起來,蘆葦、殘荷、蓮蓬、白鷺、鴨雀安排得有些雜亂,而這正是畫家為了更好地體現這些鷺、雀遭受襲擊時的一片慌亂情景而苦心經營,有意為之。”

“在表現技法上看,工中有寫,寫中有工。中鋒、側鋒和散筆,濃墨、淡墨和渲染,都有機地結合在一起,虛實相間,層次分明,氣氛慘淡,結構精到而準確,體現了生物界一場弱肉強食的驚心動魄的場麵。鷹的強健凶殘與鷺及禽雀的弱小無助,對比相當明顯,作品給人以強烈的藝術感染力。”

“本來從意境和技法來說,這副《殘荷鷹鷺圖》也是上品之作,隻是呂承績這個人的人品實在不敢令人恭維,趨炎附勢,為了榮華富貴背叛了自己的流派。畫隨人賤,沒有人願意收藏他的畫,也自然賣不出好價錢。你若用這種人的畫送給甄子曦,說不定會有適得其反的效果!”

我看見二黑一愣一愣的樣子,繼續掰活道。

“而這副朱大耳的《牡丹鬆石圖》,縱貫全圖畫一虯枝老幹,挺拔而立的鬆樹,其後依次疊錯湖石、牡丹。所畫鬆樹意在突出其主幹,以淡墨皴擦,湖石以濃墨暈染,牡丹則用設色沒骨法。虛實相映,表現出不同景物的質感。”

“朱大耳的畫繼承了明代徐渭的寫意傳統,筆致縱放,憤世嫉俗、睥睨天下。他那疏放灑脫、痛快淋漓的寫意水墨是他痛苦心靈的跡化。約六十五歲以後,他的畫趨於成熟,怪誕冷寂、雄健樸茂而又蒼勁含蓄。這副《牡丹鬆石圖》整個畫麵布局新奇,風格清雅,應為其晚期風格。”

“不過,可疑的是,圖中自識‘傳綮’款,這又是其早年之作的標誌,在其晚期作品中是絕對不會出現的。這就隻有一個解釋,就是這副畫是他人偽作。而且這個偽作者對朱大耳有著深刻的了解,他的超逸縱放的不俗畫境在此畫中已表露無遺,也因此故意留下這樣的破綻,為了讓真正懂畫者意識到他的存在。這副畫雖然是偽作,一百兩銀子,倒也不是太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