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尊九陽微微一笑:“為自己的身家性命做些謀劃罷了,閣下言重了。”
一邊應著許七的話頭,妖尊也在記憶中搜尋著“許慶之”這個名字,團團想了一遍,卻沒有什麼印象。
身懷可以自立一個小世界的異寶的,怎麼說都不會籍籍無名。這個許慶之又一本正經的報出了自己的名字,想來也不是瞎編亂造的。
心念轉動之下,妖尊心中生出了一個念頭:“這個名字聽起來陌生,難道是這五百年內新出的俊傑?”
看了青陽子一眼,青陽子皺著眉頭,似乎也在琢磨這許慶之的來曆。看起來,青陽子也不知道這許慶之的來曆。
“身懷異寶,偏偏身上又看不出半點修為,不惜自降身段掩蓋自己的身份,等到遮掩不住了才自己將身份亮出來……嘶……這小子,莫非是域外天魔降臨人世的投影?”
域外天魔無法以本身進入人間,想要降臨人間隻能先降下一個投影,而後逐漸壯大投影。等到投影足夠強大之後,域外天魔再以意識降臨。雖然這樣降臨的域外天魔遠不如本體強橫,但卻占著一個本體安全,不管在人間被殺成什麼模樣,最多隻不過是損失一部分意識而已,於本身沒什麼損傷。
像這種在高手爭鬥之時觀戰,而後坐收漁利,將實力瞬間提高的手法,是域外天魔慣用的手段。
妖尊九陽見多識廣,將眼下看到的情形琢磨了一通,便得出了一個可以相信的“真相”。
想到這一點,妖尊九陽心中有些慶幸:“幸虧沒有看他慌張謙恭就貿然動手,不然非要被這小子陰上一手不可。有青陽子為我探路,我也能看看這天魔分身到底有什麼手段,等到我和他爭鬥時也好應付。”
被困在敵手的小世界中,的確是失了算計,被人搶先了一步。但也不是說進了敵手的小世界,就一定會落敗。仗著小世界的那一方的確會擁有許多的便利,也能給敵人製造很多障礙,但也並不是不可戰勝。
現在有青陽子打前鋒,妖尊九陽樂得坐山觀虎鬥,看看這個域外天魔的化身許慶之,到底有什麼手段。
妖尊九陽在想什麼,許七自然不知道,但是眼下的情況正是他要的。
這個妖尊九陽可以殺了自己,但他偏要讓青陽子做這件事情。這的確是一個穩妥的辦法,但是從這一點上就看的出來,妖尊九陽在摸清自己的深淺之前,對自己有些忌憚。
既然如此,自己就要將這個場麵給撐起來,讓這個妖尊九陽摸不清自己的深淺。隻有這樣,才能讓妖尊九陽在心裏為自己構建一個足夠有來頭的身份,不敢妄動。
從妖尊九陽的謀算上看,他是個聰明人。也正因為看準了妖尊九陽是個聰明人,許七才敢在他麵前玩這一手。
這種辦法對付做事簡單的莽人沒有用,莽人上來就喊打喊殺,許七沒有實力抗衡,一個照麵之下就要露出馬腳。越是聰明人,就越容易想的多。而一旦想的太多了,便會反被聰明誤。
而現在,隻要許七能撐得住自己在妖尊九陽心中製造的形象,就能讓這妖尊九陽不敢妄動。
生死之間,要的就是放手一搏的勇氣。
從妖尊九陽的反應來看,許七知道,這一把自己算是搏贏了。能不能繼續贏下去,就看演技如何了。
“道士,我和你仙清派沒什麼仇怨,今日的事情也不是針對你,你何苦前來送死?”
朝著妖尊九陽拱了拱手,許七強自鎮定,強撐著麵上的淡淡笑容,向著一旁麵色不定的青陽子說道:“道士,我要殺你也不難,隻不過要費些手腳。但是殺了你,就要和仙清派結怨,這就十分的不值當。道士,安穩待著,等我解決了這位妖尊之後,自會將你放出去。”
“但你若要妄動,那我也隻能多費些手腳了。”
麵對李太哲時,許七隻能狼狽奔命,更別說比李太哲強橫不知道多少的青陽子了。方才的情形曆曆在目,許七得盡力壓著心中的震撼,才能話音平穩的說出這番話來。
身上沒有任何修為,卻威脅一個舉手投足之間,就能摧山倒海的金丹修士?最瘋的瘋子都不會這麼做。
但是許七必須這麼做,不這麼做,如何維持自己在妖尊九陽心中的形象,如何讓這青陽子心生懼意,不敢妄動?
青陽子聽了許七一番話,頗為意動,一時間有些猶豫了。
他也不傻,怎麼會看不出來妖尊九陽在算計他?隻是情勢所迫,他不得不這麼做罷了,即便心裏不想,也隻能硬著頭皮來趟雷。
而許七說了這麼一番話,青陽子心裏也有了些自己的計較。
如果單是許七自己這麼做的話,青陽子心裏也不能信服。但正是因為妖尊九陽麵對許七時也不敢妄動,這才讓許七說的話變得更有力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