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外的長街上,聞訊而來的儒生越來越多,幾乎擠滿長街。
許七身在客棧之中,但撒開念頭,也知道客棧外的情況。他暗運巨靈神將之力,聲如滾滾春雷,讓所有人都聽的清清楚楚。
前來聽許七講學的儒生中,的確有不少人,是不服一個妖族能夠題名繞梁樓,想來和許七論個高下的。但是更多的,則是心中佩服許七的所作所為,想來聽他講學。
那些心中不服的儒生也不好犯眾怒,隻能靜靜聽著,隻待找出老妖學說裏的破綻,日後再和老妖論戰。隻是慢慢聽著,破綻沒找到,心中卻開始隱約有些認同了。
許七在客棧中講學,楚舟也沒閑著。他帶著三仙山師兄弟三人,為儒生們分發筆墨,讓他們能夠記下問題。同時他還要收回儒生們提出的問題,收集起來,把問題彙總了,之後再交給許七。
楚舟一直忙裏忙外,實在不得閑。三仙山師兄弟三人都是金丹左右的境界,體力充沛,這些事情算不得什麼。楚舟雖然也算是身體健壯,但是儒門浩然正氣畢竟不是性命交修的功法,無法和三仙山師兄弟三人相比。
往來奔忙,楚舟是一腦門的汗,微微氣喘。三仙山師兄弟三人看在眼中,心中暗暗的佩服。
雖然都拜在了九陽妖尊座下,但楚舟可是九陽妖尊唯一的弟子,相比三仙山師兄弟三人,跟九陽妖尊的關係可是要親密不少,地位在無形間高出一線。但即便如此,楚舟卻沒半點架子,事事親力親為,全沒半點因為成了妖尊的弟子便不可一世,頤指氣使的模樣。
楚舟正帶著三線山師兄弟三人,在長街上散發筆墨紙張,卻聽遠處傳來一陣鑼鼓喧囂。
鑼鼓喧天,更有不少人吹吹打打。熱鬧是熱鬧,但也十分的吵鬧。
眼看著一行人要往這邊來,打擾此處的清靜。
楚舟注意到了這喧鬧,皺了皺眉,也沒說什麼。
赤陽子遠遠的看了一眼,皺眉道:“首座在此講學,這些人卻在這聒噪,少不得要打擾清靜。貧道去看一眼,總要讓他們改了路,從別處過去才好。”
“不妥吧……”
楚舟搖了搖頭,說道:“聽這鑼鼓喧囂,似乎是有喜事,可能是誰家有喜事,總也不好掃了人家的興頭。今日正好也是放榜的時候,也有可能是官府派出來發榜的人。他們要來便來,首座心如淵海,不會介意的。”
“放榜?嘿嘿,說起這個,我還真要去看一眼了!”
三仙山師兄弟三人之中,赤雲子年紀最小,和楚舟年紀相仿,兩人之間也沒那許多顧忌。他笑道:“待我將那群人攔下來,看看他們到底是要做什麼。如果真是放榜的,我還真要問問他們,楚先生有沒有高中頭名!”
楚舟搖頭道:“赤雲道長不要取笑……”
沒等楚舟說完,赤雲子便拔身而起,駕著一道劍光越過眾人,落在了那行人前麵。
離著挺遠,楚舟等人也聽不見赤雲子和他們說了什麼。赤陽子微微搖頭,對楚舟說道:“赤雲子做事到底還是輕狂了些,楚先生不要見怪。”
許七正在講學,如果赤雲子在這鬧出了什麼亂子,那可就讓許七麵上不好看了。赤陽子畢竟老成些,知道赤雲子這事做的衝動了。
楚舟也是個明白世情的人,微微搖頭道:“無礙的。赤雲道長做事知道分寸,應該不會出什麼事情的。”
赤雲子跟那一行人說了一陣話,又駕著劍光返回楚舟等人身旁。他一臉驚喜的看著楚舟,連連的搖頭,連聲道:“楚先生,楚先生……你可真是深藏不露,一鳴驚人!”
赤雲子縱橫來去,長街上不少儒生的注意力都被他分散了。儒生們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一個個都有些好奇的看著赤雲子。
赤雲子有意將嗓門提高了幾分,高聲道:“楚先生,恭喜你高中頭名,成了欽點狀元!”
一言既出,周圍儒生們聽的清清楚楚,頓時側目,議論紛紛。
楚舟都有些慌了神了,連連擺手,說道:“赤雲道長,可不要說笑,這種事情可不能拿來說笑!”
赤雲子道:“誰同你說笑?我問的清清楚楚,那些人是來傳榜的,說的清清楚楚,楚舟楚江流,欽點狀元!”
“這……”
楚舟愣住了,赤雲子若是玩笑,也不至於如此不分場合,胡亂玩笑。
但這事情……是真的?
欽點狀元?
楚舟一時間如墜雲中,覺得一切都十分的不真切。
說話間,那一行人分開眾儒生,來到了客棧前。為首的老者騎著高頭大馬,滿頭白發,沒半點胡須,做一身宦官的打扮。
那人跳下馬來,環視周圍,細聲細氣的問道:“楚舟楚江流楚先生,可在這裏啊?”
應試放榜,從來都沒有讓宦官放榜的先例,朝廷中自有專門的部門來做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