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青鬆聞言,一時語塞,不知道這話該怎麼接下去。
雖然都知道九陽妖尊做事全看自己的心思,但他這一世轉世重修,雖然是一樣的狂傲,但是卻沒聽說他殺過半個常人,更寫出了《濟世安民策》這樣的文章,處處顯著一顆濟世安民的心。
現在他卻將以活人煉丹這種事情說的如此輕鬆寫意……石青鬆心中發緊,琢磨著若不是傳聞有異,便是這位妖尊是個真正的奸偽之徒,騙過了天下所有人。
“你想錯了。”
看著石青鬆的表情,許七也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麼,擺手道:“本座這些丹藥雖然都是用活人煉成的,但用來煉藥的都是該殺的仙派修士,沒半個常人。你若不信,便細細感應,看以常人的精氣神血肉,能否煉成這樣的丹藥。”
被許七這麼一說,石青鬆也將心思轉了過來。
若是以常人的精氣神煉丹,其中雖然一樣有勃勃生機,但卻絕不會如此旺盛。自己也是聽了九陽妖尊的言語,一時想的差了,這才有了這麼個誤會。
以仙派修士煉藥雖然一樣不太合適,但相比以常人煉藥而言,這也在可以接受的範圍之中。
既然惹上了凶名顯赫的九陽妖尊,那就得做好個死無葬身之地的準備。不管是被轟碎了肉身、打散了魂魄,還是幹脆被煉成了丹藥,都不過是一死而已。結果相同,倒也沒什麼好說的。
石青鬆道:“是青鬆誤會首座了,請首座海涵。”
“無妨。”許七擺手道:“你且說說這些丹藥能派什麼用場,本座對這個十分好奇。”
石青鬆道:“以青鬆所感應到的而言,首座煉成的這些丹藥,有洗髓改體之能。即便不能修煉的,也能在服用丹藥之後踏入修行道路。”
“妖族用這丹藥,雖然不能擺脫妖身,但也能更進一步。”
指了指許七手中的丹藥,石青鬆說道:“隻是這些丹藥五行屬性有所不同,若是服用者是常人還好,是有些修行的妖族或者修士服用的話,就要好好斟酌。”
他這說法許七倒是聞所未聞,問道:“五行屬性有所不同?怎麼個說法?”
“首座這些丹藥是以修士煉成,修士修煉,本身所修行的真氣、法力、罡氣都有不同,在五行之中各有偏向。若是服用者和服用的丹藥中的五行之力相衝相克,反倒容易生出麻煩。”
“至於這五行之力的判斷,倒也不難。”
石青鬆將判斷五行之力的竅門一一說了,許七略做琢磨,便了然於胸。
他本身便修煉了一身離火,對五行之力的運轉頗有些心得,隻是不知道丹藥之中的竅門而已。如今知道了其中的手段,許七細細感應,立刻分出了手中丹藥中各自五行之力的不同。
從手中丹藥中取出一粒,許七遞給石青鬆,說道:“你是青鬆成妖,正和這丹藥之中的震木之力相合。這粒丹藥便給你了,雖然不能讓你立刻晉升境界,但也能讓你修為提升,多些自保的本錢。”
將丹藥拿在手中,石青鬆猶豫了好一陣,終究一咬牙一閉眼,將手中的丹藥吞了下去。
他是樹木成妖,本身便沒多少殺戮之氣。又從來治病救人,極少傷人。眼下吞下這顆由一個活人煉成的丹藥,石青鬆心中很是起了一陣波瀾。
看著石青鬆頗為古怪的神色,許七笑道:“人命是人命,丹藥是丹藥。既然成了丹藥,便和人無關,隻是一顆丹藥罷了。你行醫多年,想來也用蜈蚣蠍子一類的配過藥,有何不同?”
強忍著心中的不適,石青鬆說道:“屬下愚鈍,覺得這手段到底類似食人,終歸是有些不同的。”
許七笑著搖了搖頭,也不多說。
這以人煉丹的手段說來的確有些駭人,但許七做事無忌,也懶得去做什麼分說。
山中五百年以上的人參,多有靈智,和常人一樣能說話,有喜怒哀樂。但這五百年以上的人參,卻是上好的煉丹之選。修士煉丹煉藥時可沒管什麼靈智與否,是否算是食人行徑。
現在不過是將修士作為煉藥的藥材,和那有靈智的人參一個用處,隻是名聲聽起來壞些罷了。
況且既然惹上了自己,必要分出個死活。被轟碎了肉身,打散魂魄是死,被煉成丹藥一樣是死。同樣是死,除了死法之外,又有什麼區別?
明白了天地之間冰冷無情的運轉規律之後,許七的心態便有了不小改變,看事情的眼光也不似從前。
這其中的道理他雖然明白,看的也清楚,但是將這其中的道理向石青鬆去說,未必有用,徒惹爭辯而已。
等石青鬆觸摸到天地之間的運轉規律之後,自然能夠明白今日自己做的事情,也無需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