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蛟站在囚室外,靜靜的等著。
他對囚室中爭鬥的情形並沒什麼興趣,但囚室中的動靜卻聲聲入耳。
囚室中先是安靜了數個呼吸的功夫,而後便響起了兵刃相交之聲。
兩人的力量雖然都已經被應蛟禁製,但修道之前也都學過劍術劍法,本身的肉身力量也不弱。此刻在性命的危急關頭,自然將各自的技巧、速度都發揮到了極限。
囚室中,兵刃碰撞聲如同雨點一般,激烈而密集,沒個停歇。
金鐵聲中,偶爾還有幾聲低吼和聲聲悶響。除此之外,兩人之間沒更多的言語。
這兩人心中所想的,不過是將對方殺死罷了。除了這一點之外再無別的,自然也就沒了多言的必要。
過了將近半個時辰,囚室中的金鐵聲停了下來。在極為安靜的囚室中,隻傳出了悉悉索索的細碎聲音。
這場死鬥,已經分出了勝負。
應蛟破開囚室的封印,開啟了囚室的石門。
囚室中,孟如星以劍拄地,勉強站著。他身上的衣衫已經被鮮血盡數染紅,身上更有數道觸目驚心的傷口,正不斷的流血。
在囚室的地上,則是已經被剁成了一灘碎肉的萬丈風。
在那根本看不出萬丈風原本模樣的碎肉中,有一點包裹著金丹的靈光在躍動著,想要破空而去。但是那碎肉殘屍中有一股力量,將這一點靈光牢牢的鎖在了碎肉中,讓它不得脫身。
應蛟看了看那一點靈光,知道這是萬丈風性命所修的一顆金丹,以及本身的神魂。雖然萬丈風已死,但應蛟施展的禁製之力還在他的屍身之中,仍舊有著作用。
反手拍在孟如星身上,應蛟解開了孟如星身上的禁製。
孟如星體內的力量頓時湧動開來,金丹中釋放出一股股活潑潑的生機,不斷修補著孟如星的肉身損傷。
幾個呼吸之間的功夫,孟如星一身的傷勢都被修複了個七七八八。那些傷口,也都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恢複著。
“孟先生,這樣報仇……”應蛟看了看那被剁成了一堆碎肉到萬丈風,而後問道:“是不是極為痛快?”
“的確如此。”
孟如星點了頭,眉宇之間盡是暢快之意:“這樣殺了他,的確比一劍殺了他來的更為痛快!經此一戰,如星胸中塊壘盡去,心念通達!”
孟如星轉向應蛟,拱手道:“尊上給了如星這樣一個機會,如星心中十分感激!”
“不不不……”應蛟連連擺手,說道:“你謝錯了人了,這可不是我給你的機會。真正給你這個機會,給你這個辦法的,是首座。”
“我隻不過是按照首座的意思辦事罷了,你真有心相謝,就該謝謝首座。”
孟如星恍然的點了點頭,說道:“原來如此……”
應蛟找來孟如星時,並未跟他說清其中的事情,隻是說可以給他一個機會,讓他親手幹掉萬丈風。但孟如星殺了萬丈風,也是觸犯了萬靈山的規矩,雖然不至於死,但也無法在萬靈山中容身了。
孟如星撞上這個機會,哪兒還有心思問那麼許多?當時便將這件事情給答應了下來。
也是到了現在,他才明白其中的原委。
應蛟說道:“你殺了首座要放的人,已經觸犯了規矩。你若此刻去見首座,首座隻能殺了你,這一點你要明白。”
孟如星道:“明白,九陽先生的用心如星明白。隻可惜無法向九陽先生道謝,也無法在萬靈山中為九陽先生出力,實在遺憾!”
“你若有心為首座出力,也未必非要在萬靈山中。”
應蛟看了孟如星一眼,說道:“首座說,你被萬丈風架空了權力,成了他的傀儡,對這其中的痛苦比旁人明白的更深。而萬丈風的奪權,正因為他突破了天罡境界,有了足夠的實力。這並非是他一人努力的結果,其中另有旁人的支持。”
“而萬丈風背後的支持者、示意他奪走虎賁山的,正是仙清派。虎賁山中出了這樣的事情,別的宗派中或許也有類似的事情。”
應蛟看著孟如星,沉聲道:“孟先生如果真的想做點什麼事情,不妨從這裏入手。那些被架空者的痛苦,孟先生是一定能夠體會的。由孟先生來做這件事情,一定合適。”
孟如星正色道:“願為九陽先生……不,願意為首座效死命!”
“不不不……你的性命也很寶貴,不要輕易拋卻了。你隻消將事情弄個明白,而後將消息傳回便罷。剩下的事情,會有人去做的。”
又端詳了一下孟如星,應蛟說道:“你的心思,我是不懷疑的,但是話還是要先跟你說明白……首座給你這個複仇的機會,本意是為了成全你而已。你願不願意去做這件事情,都是你的自由。若你不想再介入爭鬥,想要過些安生日子,那也隨你去,不會為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