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靜的海麵下,數十個修士被百餘條數丈大魚困住,不得脫身。
這些怪魚牙尖齒利,披鱗帶角,在水中真如鬼魅一般。怪魚頗有調度之能,分工明確,有圍攻者,有圍困者,有衝陣者。
那數十個修士結成陣勢,才能和這些怪魚抗衡。但凡有人想要衝出包圍,便會被一旁掠陣的怪魚團團追上,撕扯成碎肉殘屍。
這些修士結成陣勢之後,進退之間也有章法。雖然無法衝出海底,但抵擋怪魚的圍攻還是可以的。
怪魚久攻不下,死傷頗多。但這些怪魚全無半點畏懼之意,根本不將同伴的死放在眼裏,隻是一味的攻殺。
許七以千眼千心法連接九陽妖尊,將自己意識所見的一切都呈現在了九陽妖尊眼前。
許七心中不解,問道:“妖尊,這些怪魚是什麼來曆?這些修士,為何又要在水下和這些怪魚爭鬥?”
“這些怪魚沒什麼力量,和深海異獸不同,本座之前倒是沒見過,也不知道來路。看這些怪魚身軀堅硬,抵擋刀劍不在話下,想來該是得東海海氣而生的強悍凡種吧。”
這些怪魚著實厲害,但也沒什麼移山撼地的神通巨力,和生來就有雄厚力量的深海異獸不可相提並論。即便強悍、厲害,也隻是針對尋常魚蝦之類的凡種而言罷了。
頓了頓,九陽妖尊又道:“至於這些修士為何被困在水下……你注意那些人的修為。”
被圍困在海中的數十人裏,隻有一個勉強能算是金丹境界的修士。其餘人中,除了兩三個結鼎境界的修士之外,就沒什麼值得圈點的人物了。
“東海之中危機四伏,數百裏,數千裏都未必有個能落腳的地方。有資格禦空渡海的,也就隻有金丹境界的修士了。結鼎境界的修士想要橫渡東海,都是極為勉強的。”
九陽妖尊說道:“這些人該是乘坐秘法加持過的舟船,這才有能力一起橫渡東海。至於現在落入這個境地麼……想來該是被這些怪魚突然襲擊,毀了舟船所致。”
這些怪魚身如鐵石一般,若說它們一起突然下手襲擊,毀壞一艘有秘法加持的船也不是什麼問題。
兩人是以心思交流,比言語快出無數。不過是幾個呼吸之間,許七便和九陽妖尊交換了心思。
許七頓時拿定了心思:“既然遇到了,也該出手幫個忙。”
心思一轉,無形氣身中化出一點罡火,向下落去。
罡火微微一晃,化作數百道指頭粗細的火線,落入海中。
海水肆虐,但根本無法熄滅罡火。
數百道火線如同羅網一般,圈裹穿梭。那身如鐵石的怪魚遇到罡火,要麼是被攔腰斬斷,要麼是身上被火線洞穿數個窟窿,沒有半點抵禦的能力。
被圍困的眾人本來在苦苦爭命,卻見無數罡火絞殺怪魚,知道是有高手從旁相助。為首者發了一聲喊,眾人便結成陣勢,向海麵上衝來。
周圍的怪魚幾乎被罡火屠戮一空,有那麼幾條幸存的,也無力阻攔眾人離開了。
“嘩啦啦”一聲水響,海麵上鑽出了被困的修士一行。
這些人的修為在許七看來雖然十分弱小,但也都有踏空而立的本事。眾人淩空站著,倒也有些修士的風範。
早在眾人脫身之前,許七便將氣身化作肉身,在空中等著。
見眾人已經脫險,許七心思一動,沉入海中的道道火線破水而出,凝成一點精粹罡火,飛回許七掌中。
手掌一握一伸,這點罡火便被許七收入體內了。
許七的修行和尋常修士不同。尋常修士能源源不斷的生出真氣、法力,許七卻無法從自身中源源不斷的化出罡火來。雖然這一點罡火於許七而言不算什麼,但許七也不想浪費。
見許七收了罡火,眾人哪兒能不知道是許七出手相助,這才給了他們逃出生天的機會?
其中一個青年人向許七深行了一禮,說道:“謝閣下出手相救,我等感激不盡!在下探海灣蒲洋,還未請教。”
這青年人正是眾人之中修為最高的,已經結成了金丹。隻是一身氣息駁雜不純,和一等的金丹相比就少了性命精粹、圓轉無漏的意思。
這樣的金丹修士雖也能算是金丹修士,但不管是戰力還是壽數,都要比成就了一流金丹的修士差上許多。
許七也不隱瞞,說道:“離國許七。”
東海中的修士本就不問外事,許七雖然也算是仇敵滿天下,但還真不怕自己在東海這也能遇到仇家。
在心中想了想“許七”這個名字,蒲洋一無所獲。
中土之中的修士也有來東海中行走的,蒲洋對那些經常來東海的修士姓名也知道一些。聽這名字陌生,蒲洋也知道這或許是初次來到東海的中土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