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喝聲響起的同時,一道金光從金城島最高處的城池中射出,停在半空中。
金光中站著一個人,身穿青衫,手持一柄黑旗,俯視著腳下眾人。
“是素雲先生!”
有眼尖的修士認出了來人,低低的驚呼了一聲,而後便腳步匆匆的向一旁去了。
有聽到他言語的修士,麵上也都微微變色,不敢多言,轉身便走。
金城島上不許運用飛騰遁法,這些修士們有心離這件事情越遠越好,卻也不能在這時候違反金城島的規矩。
金城島素雲先生,元嬰修士,術法強橫,一麵攬天旗不知滅了多少高手。莫說罡煞之輩,即便是尋常元嬰境界的修士,也不想和他交手。
而且這素雲先生性情火爆,出手時少有顧及。若有人在他與人爭鬥的戰圈中,那也是隨手殺死,絕不多言。
這些修士一個個都知道這位素雲先生的名聲事跡,見他現身,自然是能躲多遠就躲多遠。
許七眯著眼,看了看半空中的素雲先生,而後搖頭道:“無趣。”
這素雲先生手中的法寶的確有些意思,但許七肉身化作氣身之後,便如同立於不敗之地。縱使這素雲先生有千般手段,隻要不能傷害到許七的氣身,那就根本威脅不到許七。
這樣一個對手,隻能讓許七覺得無趣。
“你說什麼?!”
那素雲先生按落遁法,帶起一陣凶猛罡風,直直的向許七而來。
元嬰之輩耳目何其敏銳,即便和許七相距甚遠,也能將許七的言語聽的清清楚楚。
罡風撲麵,元嬰修士就在身前,許七點頭道:“我說無趣……一個你,實在是太無趣了。”
話音落下,許七吐氣開聲,聲如滾雷:“珍寶閣中有多少元嬰之輩……都一起出來吧!一個個來,實在是浪費你我的時間!”
圍觀的修士早就遠遠的避開,但許七一聲大喝之下,仍舊讓那些修士耳中轟鳴,眼前起了陣陣金星。
在許七身旁的甲胄護衛更難以消受這一聲大喝的力量,一個個一翻白眼,直接昏迷過去,軟倒在地。
許七肉身之強,連元嬰體修都不能與之相比。運足了巨力神將之力後的一聲大喝,即便沒用別的法門,也足以造成尋常修士的肉身難以消受的衝擊。
見一眾甲胄護衛軟倒在地,許七心中暗道:“造化真訣上說肉身精粹到了大成的境界之後,一聲大喝之下能崩山裂石,實在是難以想象的強悍。至於巔峰境界的滴血轉生,就更令人心馳神往了。”
“你……拿命來!”
素雲先生將許七麵上的神色看的明白,那分明是心不在此,神遊物外,全然不將自己放在眼裏。更別說他那一番話囂張跋扈到了極點,讓人全然無法忍耐。
搖動手中黑旗,黑旗登時射出數十道粘稠黑氣,交織成網,向許七當頭罩來。
這是他采集罡煞煉成的陰陽銷骨氣,一旦沾染到法寶上,那就是溶金鐵,毀法寶,滅靈光,根本無法抵擋。若是沾染到肉身上,那就將肉身毀滅,神魂都無法逃脫,要被日日消耗,直到被徹底消磨幹淨。
黑氣撲到許七麵前,卻撲了個空。許七的肉身在彈指之間無影無蹤,根本沒個目標。黑氣一落,登時落在了山石削出的地麵上。
“逃了?隱身法?”
素雲搖動黑旗,操縱著陰陽銷骨氣不斷攢動。他感應的清楚,那口出狂言的小子並未離開,自身氣機就在這裏,但卻無處尋找。
若是用了隱身法,能欺騙過肉身,卻欺騙不過陰陽銷骨氣。隻消一落,隱身者便自然現形,無處遁逃。
眼下這局麵,著實有些異常。
“這黑旗不錯……我要了!”
素雲正全力搜尋許七的行跡,卻聽那可惡至極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猛抬頭向上看,卻隻見茫茫青天,根本沒個蹤跡。而那小子的氣機卻無處不在,就好像和這天地融在一處了似的。
麵色一變,素雲忽然想到了什麼,卻見一線紅光幾乎貼著肉身憑空出現,閃爍之間便穿胸而過。
紅光入體,素雲一身血肉飛快的枯萎,幾乎在轉眼間就成了皮包骷髏。
這性命當頭的時候,素雲頭頂竄出一道白光,其中包裹著一個三寸小人,向一旁電射而去。
素雲知道自己著了手段,肉身隻怕不保,便立刻將自己的神魂遁入元嬰之中,要將自己性命交修的元嬰遁出體外。
元嬰是成就真身的關鍵所在,也是元嬰修士的保命良方。隻要逃了元嬰,便可以此重塑肉身,不必再找廬舍。若連元嬰都被擊碎,隻逃了神魂,那就隻能奪舍重生,能否重走修行道就看運氣如何了。
“想得美!”
半空中響起一聲暴喝,斜刺裏現出一隻漆黑巨手,往這元嬰一把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