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禦星獸回到樓閣中,許七將禦星獸放在地上,放出心化自在天子魔來觀瞧。
神魂之身所見,和肉眼所見有極大的不同。心化自在天子魔又頗有些火候,所見的和尋常神魂又不相同。
以心化自在天子魔去看,便見那禦星獸的小小身軀如同一個漩渦一般,將周遭天地元氣不斷抽入體內。禦星獸安然不動時也好,左右走動也罷,天地元氣的湧入都沒減緩、停頓過分毫。
有這麼一個禦星獸在身側,尋常修士想要吸取天地元氣煉入己身,都是困難無比。用上十分力氣,能有一分天地元氣入體就是僥幸了。
隨著天地元氣不斷入體,禦星獸身上的厚甲、鱗片愈發的堅硬起來,平添了幾分亮光。
“這禦星獸看起來不過剛剛誕生,便被尚未飛升的仙人封在了玉匣中。雖然從封入玉匣到如今蘇醒,不知過了多少個年頭,這禦星獸也還隻是剛剛誕生的狀態罷了。”
“現在就有將我肉身咬破出血的牙口,若是日後成長起來,肉身百煉的體修高手,隻怕也難在它口中討到好處。”
看著那禦星獸,許七心中暗暗的琢磨:“隻是這禦星獸不通人言,難以交流,雖然和我還算是親近,卻終究無法掌控。若想將它的威力善加運用,還是要能稍稍駕馭才好。”
如此稚嫩的禦星獸,便讓素來麵不改色、仿佛一切都難放在心上的莫問清風如臨大敵,禦星獸的恐怖之處可見一斑。隻是這禦星獸單憑本能做事,於許七而言終究不是個好事。
遠的暫且不說,隻說日後它感應明白,察覺到了莫問清風三人體內的元神存在,便自發撲擊獵殺,將場麵攪亂成一鍋粥,那可如何是好?若能幹脆利落的將這三個真身一起殺死,那自然是再好不過,怕就怕莫問清風準備了什麼狠手段,到時反製落星獸,那就是極大的不妙了。
心中暗暗琢磨了一番,許七放出一道神魂,探向禦星獸。
禦星獸是遠古異種,和尋常生靈自不相同,許七也沒想用尋常手段將之徹底製服。他以神魂探過去,隻想以神魂在禦星獸意識中留下一個烙印便罷,日後禦星獸若是有什麼異動,也好稍稍牽製。
至於將之徹底收服,使之隨意而動,許七是沒抱這個念頭的。若真能如此,那些遠古時代的高手也不必非要將之趕盡殺絕,徹底收服之後豢養起來才是上上之選。
一旦收服禦星獸,使之完全聽命於自己,那可是與高手爭鬥時一等一的利器。即便對手是元神有成,真身、歸玄境界中的高手,有這禦星獸在側也要束手束腳,時刻提防。
但這種事情終究是沒有發生,其中定然是有許七所不知的緣故,才會讓遠古時代的絕頂高手們痛下殺手,將之殺絕。
神魂沒遭到半點阻攔,便探入了禦星獸體內。但這禦星獸體內卻空空蕩蕩,一點意識一類的存在都沒有,仿佛一個隻有肉身的空殼一樣。
小到鳥雀蚊蟲,大到虎豹豺狼,都有一點靈光在體內。若是偶然明悟天地之理,便能破開懵懂混沌,開始修持。等到靈光壯大,滋生出精神、意識,就也是魂魄一類的存在。這就獸類,也就成了精怪一類。
尋常生靈尚有一點靈光,何況禦星獸這生來不凡、有翻覆天地之能的凶獸?
“果然是遠古異獸不同反響,不必有靈光意識一類的存在?還是這禦星獸和尋常不同,靈光、意識被深藏在一個我不能發現的地方?”
許七心中正這麼琢磨著,那探入禦星獸體內的神魂忽然不由自主的一跳,仿佛在一瞬間跨越了某個門檻,到達了憑著自身之力無法到達的地方。
一瞬間,神魂周遭的所在便完全不同。雖然還是在禦星獸的肉身中,卻不複從前的感應,如同來到了無邊無沿的星空中。
在這無邊無際的空曠中,卻有一股微小卻堅定,毫無風吹便斷之類柔弱意思的意識存在。
這意識雖然還十分微小,但卻遍布這無邊的“星空”一般的存在中。許七的神魂在其中容身,將這意識的任何一點波動、運轉都感應的清清楚楚。
樓閣中,許七眉毛一皺,掃了一眼在一口口啃咬桌椅的禦星獸,飛快的轉動了一個念頭。
念頭發動,那探入禦星獸肉身之中,卻不知到了哪個地方的神魂立刻消散,化作最為純粹的魂魄之力。神魂中許七的一道意識也自動崩散,一點不留。
“果然是上古異獸,當真是不同凡響。”
抹滅自身的一道神魂,那可是實打實的損失,非得斬殺數頭混沌天魔才能將之補充回來。
這樣的損失,許七毫不在意,反倒有些慶幸:“隻是單說它是上古異獸,隻怕還委屈了些。這禦星獸,可絕不該是人世中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