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的孤島上,許七坐在臨海的礁石上,雙目緊閉,神氣盡收,周身水氣激蕩不絕。
禦星獸低伏在許七肩頭,時時往遠處眺望,似乎很想離此而去。但它幾經眺望,終究還是在許七肩上臥著,並未離開。
水元之力禦星獸早已吸取足夠,身上帶著一重若有若無的水光。一旦身入海水之中,便有化水而行的神通。
三位真身修士元神有成,自然知道此處情形,起初還頗為緊張,怕這禦星獸有了神通之後立刻遠遁,因此時時提防。但一連數日,禦星獸雖不斷往遠處眺望,卻無半點遁走遠離的跡象,才算是讓三位真身修士稍稍安心。
這其中究竟為何,誰也說不明白。即便是琢磨著和那閉目打坐的許七有關,三人也無法臨近許七探明究竟。
一旦進入許七周圍十丈左右,禦星獸便立刻警醒,凶意顯露,似乎有意保護許七。
靈龍真君先前不信邪,非要探明究竟。不想他剛走入許七周身十丈之內,便迎來了禦星獸的連環撲殺,將他殺的手忙腳亂。若不是莫問清風從旁協助,靈龍真君非要被禦星獸留下點什麼才能罷休。
吸取了足夠水元之力的禦星獸,相比從前更強了一籌。
因為這些個緣故,三個真身修士隻是每日將意念充斥此地,注意著其中的微毫動靜,並不在做別的。
許七在做什麼,三人誠然好奇,卻也不能貿然打擾許七。萬一令他走火破功、肉身隕滅,那就再無能夠約束、限製禦星獸的存在了。
三人各在一方,無形的意識卻交織在一起,傳遞各自心念。
心中默默數了數時日,靈龍真君的心念中有一股掩不住的焦躁:“這都是第幾天頭上了?真就由得他拖延時日?”
桃花仙倒是沉靜的多:“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那小哥兒看起來是在修行上臨時有了突破,正在破關修行,等他修煉完畢就好了。”
靈龍真君發了狠:“你我三人皆是真身修士,各有手段。不管他在修行什麼功法,隻要稍稍施展手段,不怕打不破他那靜守的本心!”
桃花仙應道:“若是貿然打擾,誰知道會有怎樣結果?沒了這位小哥兒,誰知道那禦星獸又會如何?”
禦星獸手段已成,卻仍舊在此,顯然是和許七大有幹係。若是沒了許七,誰知道這禦星獸是來撲殺三個真身修士,還是化水而去,消失的五音無蹤?
以禦星獸現在的進境而言,它也不需要躲避多長時間。最多三五年功夫,它便能擁有極強的力量。到那時候,同時應付桃花仙三人根本不在話下。
“清風先生,你怎麼說?”桃花仙轉向莫問清風求計。
“哼。”
意識感應中,隻傳來莫問清風一個頗為不快的心念。這心念稍稍一頓,並未斷絕:“我當日要給那禦星獸布下……”
“哈!”
一聲大喝從海邊傳來,急促而激烈,仿佛將醞釀許久的一口氣呼了出來。
一道白氣自許七口中而出,一去三裏,帶起無窮熱風。
白氣所過之處的海麵微微翻滾,如同被燒開了一樣。許七身旁十丈內的岩石、沙礫、樹木等等,在彈指間無聲無息的融化、枯焦,最後化作岩漿、琉璃、殘灰一類。
“哈哈哈哈!”
在海邊端坐了數日的許七長身站起,周身白氣彌散,凝結不散,如同雲煙一般,將許七籠在其中。
將五指一攏,周身白氣便聚集在許七掌中,化作一團。而後猛的炸散,無形無跡,再難尋找。
手指輕彈,白氣再度顯現,卻已在許七百丈之外。道道白氣結成刀形,散發著無窮熱力。
“哈哈!”
許七朗笑一聲,低低呼出一口氣,心思轉動,將那道道白氣抹消、驅散。
看看周圍,許七衝著桃花仙所在的方位拱了拱手,朗聲道:“桃花前輩,對不住的很!”
“無妨,無妨的。”
桃花仙架起遁法,來到許七近前。上下掃了許七兩眼,她便看出了許七的不同。
眉毛微微一挑,桃花仙道:“小哥兒竟然晉升了境界,已經凝煞?真是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唔!的確如此。”許七伸手逗弄了一下肩上的禦星獸,道:“也多虧了禦星獸,若非如此,真不知道我得到什麼時候才能突破這層關口。”
禦星獸吞噬水元之力,給許七找到了一線抓到那激蕩澎湃的水雷意象的機會。一連數日,許七終於煉無生有,截取那水雷意象,將之化為煞力,引入體內。
水雷意象雖被許七煉成了煞力,但本身卻還是無形之物。許七體內仍舊是一腔罡火,水雷煞力卻是一股意象,被許七煉在體內。
水火交撞,便化作水火之氣。相比精純罡火,這水火之氣無形無狀,難以抵擋,又是聚散無形,隨心而發。與人交手時放出來,更難抵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