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巨蚌在做什麼事情?卻沾染到了我。得給它個提醒。”
許七也知道巨蚌未開啟清楚的神智,做事難免有些顧及不到。心中動念,一身竅穴、經脈轉動起來,結合如樹,散發著長生直指經特有的氣息。
巨蚌被天仙修士祭煉過,視身有長生直指經之人為主,聽從一切號令。許七現在肉身受損,氣息運轉不合,隻道是巨蚌感應不出,便調運長生直指經,向巨蚌直接證明自己的身份。
感應到許七一身氣息,那一股吸攝之力稍稍一頓,停了一停。
沒等許七輕鬆,那吸攝之力再度發動。雖然比上一次更加柔和、舒緩,但力道卻用的十足。
許七的肉身裹在水流之中,電射一般,直奔巨蚌根本的所在之地。
“這!”
許七沒料想到會有這樣的情形,心中一時間轉過了無數個念頭,猜想那無有神智,隻憑本能做事的巨蚌此舉到底是什麼意圖。
若是許七肉身全盛時,也能和這一股吸攝之力抗衡,不至於無法主導自身。但眼下肉身損傷了七成,空空蕩蕩的一片,一切遁法又都是建立在肉身之上。許七想要抵住這一股吸攝之力,卻根本沒有合適的辦法。
心中還沒想出一個合適的解釋,許七那布展在身外的念頭便感應到一股巨大卻又模糊、懵懂的意念,在不斷掃動。
那意念十分懵懂,也不掩藏自身心思,許七的念頭與之稍稍一接觸,便知這道意念中的意思。
這一道懵懂意念之中,有四分敬畏,六分善意,顯然是沒有和許七做半點為難的意思。
“這是巨蚌的意念。其中雖有善意,但此舉到底是……”
許七知道這是巨蚌的懵懂意念,卻仍不知道它到底要做什麼。他可是見過靈龍真君死在巨蚌口中的情景的,一樣是被一股吸攝之力攝住,逃都逃不脫。
眼下巨蚌也在將許七不斷向它吸攝,情景何其相似?雖然許七已經知道巨蚌沒什麼惡意,但心中仍舊不免有些嘀咕。
但眼下已經是全無辦法了。許七和巨蚌相距甚遠時,若肉身還在巔峰,也還有掙脫的把握。但眼下離著巨蚌的根本越來越近,別說許七眼下受到重創,即便他肉身還是巔峰狀態,也無法和這巨大的吸力相抗衡。
許七無法可想,也就不多琢磨,任由巨蚌的吸攝之力將自己肉身帶動。
又是百裏過去,水域猛地變得寬廣起來,正是鷹愁河折東向北的拐角處。許七先前就將巨蚌放在這裏,它的根本就在這水域的水底。
離著極遠,許七便見水底中有一處砂石亂滾,仿佛是這鷹愁河中憑空起了一陣沙暴一般。
砂石亂滾之處,顯出一道白光來,將這方水域的水底映照的分外明亮。
許七周身水流中的吸攝之力猛的一強,帶著許七的肉身來到那白光閃動之處。
那一團白光,是從水底破開泥沙而來,如同實質一般,將這水底開了丈許方圓的一個大洞。許七的意念向下一探,便見白光的盡頭正是百丈大小的一顆明珠,正不斷散發光芒。
吸攝之力一轉,帶著許七的肉身一路向下,往那百丈明珠處去了。
身在這如同實質的白光之中,許七體內不斷湧入滾滾生機、精氣,將他肉身中的虧損填實著。
越是靠近那百丈明珠,生機精氣湧入的愈發渾厚、快速,許七肉身的虧損被飛快填補。
等到肉身臨近那百丈明珠,那生機精氣幾乎如同洪濤一般,滾滾湧來,許七險些來不及將這生機、精氣在體內好好歸攏收納。
“好個巨蚌,原來是這個意思。”
許七知道這百丈明珠是巨蚌所有,眼下不斷湧入肉身之中的滾滾精氣,正是巨蚌將自身精氣轉給許七,填補他的肉身虧損。
巨蚌在東海海底已經蟄伏了不知多少年月,期間吞噬凶獸、修士不在少數。它又是被天仙修士煉化過的異類,自身蔓延百裏開外,一身精氣、生機的積累實在超出想象。
許七肉身中的虧損雖然極大,但和巨蚌積蓄的精氣相比,就如同九牛一毫。再來百十個肉身空蕩的許七,巨蚌照樣能將那海量虧損一一填實。
“想來是感應到我肉身有所虧損,所以才有了這舉動。那位天仙修士用不上這巨蚌為他治療傷勢、填補肉身,根本沒提過這一節。”
許七將不斷湧入體內的滾滾生機熔煉了,化作自身精氣,煉入肉身之中。
這無休無止的海量精氣,當真令人驚歎。許七心中暗道:“也是這巨蚌屬於異類,又被天仙修士祭煉過,走不得修成人身、步步修煉的路子。否則的話,靈智一開,肉身轉變,就又是一個至少歸玄級數的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