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鬼窟那無間鬼帝以殺揚名,以戰立威。雖然行徑不是我能容忍的,但也真是一個人物。”
看那三個修士麵色,他們心中在想著什麼,許七也能猜個大概。
如龍潛派這樣,操持著一個龐大帝國的仙道宗門,其中的門人在聽到“百鬼窟”的名字之後都極為忌憚。
這還隻是事情稍稍和龍潛派相幹,並非龍潛派中人所為,這三個龍潛派修士就是這樣的神色。
看三人如此,許七心中暗道:“莫說這三人不知道無詭在這化驛城中蟄伏潛藏、殺人煉法,即便知道,也未必敢去找無詭的晦氣。”
無詭叛出百鬼窟之事,隻有百鬼窟中的人知道。這種事情也不光彩,不可能逢人去說。無詭本身也並非什麼極有名聲的人物,行事更是隱秘低調,所以旁人根本就不知道這件事情。
將種種心思都暫且放下,許七道:“這無詭是百鬼窟中的叛徒,叛出之後,四處遊蕩。本座從另一人口中知道了他藏身於此的消息,又順道過來,便來將他殺死。”
“他的神魂記憶中記載的清清楚楚,若是不信本座言語,自看就是了。”
聽許七這麼一番話,三個修士麵色一緩和,心中落下了一塊大石。
既是百鬼窟的叛徒,即便是死在龍潛派修士手中,百鬼窟中也不會有人前來為他複仇。說不得,還得暗地裏感謝出手之人,謝他替百鬼窟了結了一樁事情。
“原來如此……”
那中年修士點點頭,將那支樹枝攝在手中。
他已用神魂將那樹枝掃查過數遍,知道其中隻有一道古怪神魂結成的禁製,禁製中又封禁了一道神魂。除此之外,再無別的。
那被封禁的神魂木木愣愣,好似深眠一樣,倒也不知被用了什麼手段。
許七種下的六欲天魔,隻對無詭的本心有用,神魂中根本看不出半點異樣。即便有人將探查之力落入無詭的本心之中,也隻能發現無詭的本心迷茫呆木,毫無防備,根本不知道他的本心正落在六欲幻象之中。
除非是元神通明之輩,直麵過天魔的衝擊,元神又能觀照到神魂所不能見之處,才能發現無詭正陷入天魔幻象之中。
“我名心玄,這是心軌、心行。”
中年人指了指另外兩個修士,算是為許七做了引見,而後問道:“卻未請教閣下貴姓,實在失禮。”
許七道:“本座名為許慶之。”
將這名字在心中稍稍過了一遍,心玄隱約覺得好像有些什麼印象,但一時間卻又記不起來,也就作罷。
向許七一點頭,心玄道一聲“失禮”,便去看被囚禁著的無詭的神魂。
事情到底是如何,還是要切實的看過了才知道。
“這許慶之來路古怪,手段凶狠,殺性不輕。又來此殺了無詭,難道是百鬼窟中的弟子?”
一邊去探查無詭的記憶,心玄心中暗道:“不對……若他真是百鬼窟的門人,也不會是方才那番言語。這人來路究竟如何,還是得一番琢磨。”
將心思放下,心玄一心去看無詭的記憶。心軌、心行二人守在一旁,盯著許七,免得他突下殺手,暴起傷人。
看了一陣,心玄看到一處,心中登時一驚。
抬頭去看那自稱許慶之的年輕人,心玄叫道:“你是許慶之!那個藏身在九天仙府中的許慶之!”
心玄在化驛城中主持龍潛派道場事務,已經有些年頭,平素行事時自有一番風度,少有這樣失態的時候。
但他心中震驚,實在是難以維持的住那一番風度。
看無詭的記憶,其中有一節是一個名為無魄的百鬼窟弟子,要去九天仙府的通道外埋伏、劫殺那藏身在九天仙府中,傳聞說是別世之人,有天魔手段,奪舍了白玉仙庭弟子的肉身,要進入元妙界中的許慶之!
關於那許慶之的消息,心玄先前也聽人說起過。隻是他有一個道場要打理,更要看這一城中的動靜,時刻注意,實在是無暇將別的事情放在心上。
方才一聽這名字,便覺得有些熟悉。又看了無詭的記憶,才想起來這許慶之到底是誰!
“不錯,正是本座。”
心玄如大敵當前一般,許七卻不以為意,道:“隻是有一點你說錯了。不是本座要躲在九天仙府,實在是本尊肉身無法來這元妙界,才借用一具肉身前來,本尊在九天仙府中停留。”
心玄心中百般思緒,不住的叫苦。許七說些什麼,他一時間是半點兒都聽不進心裏去了。
“本以為無詭是叛出百鬼窟的弟子,死在化驛城,也不算是什麼麻煩。但如今,這許慶之卻是天大的麻煩!”
將無詭的記憶草草翻看了一番,心玄隻覺得嘴裏一陣陣的泛苦,心中愁雲一片,如擔山一般,將自己壓得有些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