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小的,老的就來討還場麵,為小的報複、出氣。”
許七搖了搖頭,道:“這種事情,真是在哪兒都沒變過。”
長身站起,許七向玄霜道:“玄霜先生,這是我自己的事情,和乾元宗、龍潛派、化驛城都沒幹係。我自去收拾了,玄霜先生在此稍坐就是了。”
九毀鬼王,是出自百鬼窟的宗師,性極凶橫,殺起門下弟子時都也沒半點猶豫。
和這樣一個人扯上關係,絕不是什麼好事。
若是許七自己去應付九毀鬼王,事情也隻是二人之間的事情罷了。但若再有一個玄霜,這事情就要變成龍潛派和百鬼窟之間的糾葛了。
到那時候,實在是一堆麻煩,許七絕不樂見。
“許先生說的哪裏話?既是我龍潛派的貴客,又是身在化驛城中,怎就和我龍潛派、化驛城沒關係了?”
玄霜向許七一點頭,道:“我和先生同去,看這九毀鬼王到底想要幹什麼。”
他這麼說,許七也沒什麼可多說的。點點頭,也不多言,和玄霜一起出了靜室。
二人離開道場,便見殃雲壓日,橫在化驛城上空,直令天地變色。
化驛城中居民自然不知道這是何故,還道是的晴雨轉變,一個個腳步匆匆的往家裏去了。
許七和玄霜心中卻都明白,這是真身宗師元神所現的景象。其中雖無什麼力量,隻是虛幻,但隻要那元神宗師心思一動,這幻象立刻作實,直壓下來,能將這一城都整個摧毀。
一道肆無忌憚的探查之力,從極遠處傳來,在化驛城中不斷掃動,全然不將龍潛派的道場放在眼中。
殃雲壓城,探查之力亂掃,正是無聲的挑釁!
玄霜麵色如水,看看天空中那壓城黑雲,低聲道:“好個九毀鬼王……難道還真以為我龍潛派無人了!”
那探查之力,已經掃到了玄霜的存在,不僅沒稍稍收斂,反而更猖狂數分。化驛城上空的殃雲,更厚幾分。雲簷低垂,似乎即將把化驛城整個吞沒似的。
玄霜知道九毀鬼王本身並不在此,也不多言,更不和那殃雲幻象做什麼爭鬥。向許七一點頭,玄霜拔身而起,往城外掠去。
許七更不猶豫,將肉身化作一線血虹,緊隨著玄霜而去。
玄霜見九毀鬼王用出這樣的手段挑釁,心中有些憤恨,遁速極快,想要立刻和那九毀鬼王好好分說分說。
本以為會將許七落下,但元神一掃,卻見許七緊隨其後,化作一道血線,遁速分毫不落。
玄霜心中暗道:“若不是我先行一步,我和他應該是並駕齊驅,不分前後……他這遁法,著實神異。”
真身境界,法力極為雄渾,天地元氣都受一心操控。飛遁速度,絕不是地煞、元嬰之輩能夠相比的。
玄霜本以為許慶之不過有幾樣由本尊而來的厲害手段而已,卻沒想到,他的遁法也和真身修士不相上下。
強敵當前,玄霜也不多想,提運遁法前行。
許七尾隨其後,心中在暗暗的琢磨:“這九毀鬼王,殺伐隨心,做事凶橫,即便在百鬼窟中都是少有的凶人。也正因如此,他在百鬼窟中的人緣兒可是不怎麼好。”
“他在百鬼窟外立下了自己的洞府,雖然還是百鬼窟之人,卻和時時在百鬼窟中聽命、辦事、鎮守的那些宗師不同。百鬼窟有事情調遣他,九毀鬼王才會跟百鬼窟有個交集,平素也沒多少聯係。”
“若是能一下將他殺死,那是最好不過的事情。他不在百鬼窟中聽命、鎮守,不為百鬼窟做事,百鬼窟對他自然也沒太多護佑的道理。以他那人緣兒來說,百鬼窟中應是沒幾個主動為他複仇的。”
“但要是沒能殺了他,被他走了,那可是接連不斷的麻煩。他若到百鬼窟中求援,百鬼窟內也沒坐視不管的道理。”
這些事情,都是許七從無魄的記憶中看來的。之後殺了無詭,也將這種種事情印證了。
百鬼窟的確是極為護短,但也隻限於在百鬼窟中聽命辦事,日常為百鬼窟出力的宗門人物。出了百鬼窟,自立洞府的,雖然仍舊是百鬼窟門人,卻沒為百鬼窟出多少力。若是出了什麼事情,百鬼窟也不去多管。
再者來說,能獲準出百鬼窟而自立洞府的,都是真身宗師。一個真身宗師解決不了的事情,百鬼窟解決起來,也是一番麻煩。
更何況如九毀鬼王這一類真身宗師,平素並不為百鬼窟出力。若是身死,百鬼窟也無為他徒耗力氣的道理。
但他若是回到百鬼窟中求援,百鬼窟也不能坐視不管,總要為這門中的宗師出一番力氣。
這不是明麵上的規矩,但曆來如此,人人心知肚明。是以除了對自己的實力極有信心的真身宗師外,更多的真身宗師還是會在百鬼窟中,為宗門效力。雖然要耗費不少修行的功夫去做瑣事,但卻能調用百鬼窟中的人力、資源,以及來自無間鬼帝的庇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