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誦聲傳出,將許七一身罩著的森森邪火都淡了幾分。
聲音所到之處,似乎就有一股無名巨力,將九毀鬼王百煉而成的邪火不斷削弱。
“你們自管爭鬥,我就少陪了!”
九毀鬼王聲音從虛空之中傳出,卻不見他本身蹤跡。邪火熊熊,化作一道,向那金光壁障衝去。
“想走?哪兒有……”
唐左一聲暴喝,正要施展手段,阻攔九毀鬼王,心中卻猛然一驚。
方圓百丈中,密密麻麻,盡是稍稍泄露的隱龍殺劍的氣息!
若是此身一動,就正往密密麻麻的隱龍殺劍上撞去。
“誠如你所言,我在隱龍殺劍上的修為,比不得宗師白鹿君。”
玄霜一身金光燦燦,一張手,便是金風呼嘯。
這是他元神中的殺招,一旦吹過,能殺傷無形、有形之物。真身修士的元神感應之力,和這金風撞上,也要被吹的散滅。
“隻是我在這隱龍殺劍的修行上,走了另一條路。雖比不得白鹿君宗師,但也算是有所成就。”
“唐左,”玄霜遠遠的看著唐左,沉聲道:“你想做事,得先破我這隱龍殺陣!”
一道隱龍殺劍,唐左可以輕鬆破去。
方圓百丈之中,盡是藏而不發的隱龍殺劍,又怎能隨手便破?
“玄霜宗師,從龍潛派中而起,晉升宗師境界,乾元宗本宗的內門弟子,都無玄霜宗師的修行之速。乾元宗內,更將玄霜宗師譽為千年難見的大才。“
遠遠的看了一眼,邪火亂卷,破光幕而出,不知蹤跡。
唐左也不再去管,稍頓了頓,點頭道:“今日一見,真是名不虛傳。能將玄霜宗師斬落,也夠我此番前往的功夫了。”
伸手一抓,青光如電,在唐左手中不斷轉動:“先殺了你,再去找九毀鬼王便罷!”
“倚靠了真仙,就有這樣的自信?唐左,唐左……”玄霜看著唐左,微微搖頭:“我也讓你真正見識見識,元神境界能被稱為‘宗師’的資格所在!”
……
周遭邪火亂卷,許七身在其中,雖然不受半點幹擾,卻全然不知東西南北,上下高低。
外界的一切狀況,許七都無法知道半點。
神魂感應之力,也無法突破這重重邪火的限製。邪火之中似乎有極為廣闊的空間,神魂向其中一探,便永沒個邊際,根本無法從中穿過。
稍試了試,見實在是無法可想,許七也就不再耗費力氣。
玄霜和九毀鬼王說了什麼言語,許七自不得而知。但不必去想也能明白,但凡有什麼對付那唐左的手段,玄霜都不會和九毀鬼王定下這“一人對敵,一人遁走”的辦法。
至於玄霜的安危,許七並不十分擔心。他將戰局看的明白,知道唐左隻是手段古怪,能破玄霜、九毀鬼王的秘法,卻沒施展什麼長於攻殺的手段。
麵對兩個真身修士,即便再有把握,也沒有不出攻殺手段的道理。唐左一直未用什麼攻殺手段,想來該是他並非隱藏手段,將生死爭鬥遊戲視之,而是真的沒有多少擅長攻殺的法門。
以玄霜的真身境界與之交手,即便不能將他擊殺了,也該是進退自如,自身無礙。
“這個唐左,來的當真古怪,偏就選在這個關節上露麵。他還說自己是奉孫乘雲的意思前來,就選在今日臨場……也難怪,玄霜會覺得我的行動全在孫乘雲的感應、算計之內。”
唐左突如其來,帶出了一連串的謎團。許七心中推測、盤算,卻難以將其中的事情琢磨明白。
“唐左和孫乘雲是如何搭上關係這一點,非得想個辦法弄清楚不可。若是孫乘雲已經能夠在元妙界中顯露手段、力量,那可是一場大禍。”
“今日和九毀鬼王這節事情,唐左,以及他背後的孫乘雲,又是如何得知的?若我的一切行動都在孫乘雲的算計中,被他看的清清楚楚,那可真是步步都在他的算計之中。想要對抗他,實在是無比的艱難。
世間不是沒有精於卜算一道的高手,預言禍福、吉凶,看盡之後事,也並不為難。隻是修士在衝破人身壽數限度之後,精於卜算一道的高手也無法占算修士的命運如何。
許七一步步晉升境界,本身境界早超出人身性命限度不知多少。一氣與天地隱隱相連,命數飄渺,不可探知。
但真仙一流,誰又知道會有多少手段?若說孫乘雲當真能占算出許七眼下情形如何,也未必是無端猜測。
修士壽數綿長,一念千裏,騰空攬月,踏雲而行。這種事情,不是身無修為的常人能夠琢磨明白的;而真仙超越了人間修行,本身就是修士都無法理解的存在,有些修士根本無法理解的法門、手段,也是道理之中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