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左輔疑道:“取信他?這話我聽不明白。”
在梁左輔看來,白玉仙庭在這一番事情上足見誠意,許慶之斷無不信任白玉仙庭的道理。李右弼說什麼取信,又是從何說起?
李右弼道:“宗門在這件事情上,的確是有誠意在。隻是眼下情勢不是十分明朗,不能將其中事情說的太過明白。即便有誠意,在那許慶之許先生看來,也是要打一個折扣的。”
“我請他去宗門做客,的確是臨場擅決,但絕對有這個必要。”
“若他真來宗門裏做客,宗門中不是正有些人,對他、對這事情都有一番言語麼?正好給他們一個機會。”
“若是場麵有些不好看,那就正好出麵。將這事情化解一番,再懲罰一番心中還有怨氣的,向許慶之許先生表明我白玉仙庭的態度。”
看梁左輔似乎有些不解,李右弼為他解釋道:“那位許先生既然登門拜訪,就是客人。李舍等人的事情有了定論,卻又用這事情和客人責難、見怪,甚至動手,那就是失了待客的禮數。以此懲處那些仍舊不肯服從宗門結論的同門,他們能有什麼言語?”
“將這事情一做,宗門的態度怎麼會不清晰鮮明?該是能再取信他幾分了。”
“若是無人和他為難,那也正好,正顯出我白玉仙庭一心對他,宗門之中別無異心,也是個取信他的辦法。”
梁左輔思索了一陣,“嘿”的一笑,道:“你這一番算計,把那些同門都算計進去了,真是不留情麵。這算計十分精深,思慮周全,難怪我是左輔,你才是右弼。”
“隻是有一節兒,我不明白。”
梁左輔問道:“你怎就知道他不信任我白玉仙庭?你們之間的言語暗藏別的意思,我聽的不夠透徹,不能盡明其中的意思,這是不假。但要說還未能取信他……他若真有這樣的意思,我也該能聽出幾分來。”
“和他做什麼言語無關,是落在他的行止上。”
李右弼問道:“你可見到了那個墨神鋒?”
梁左輔一愣,道:“沒有。”
“這就是了。”李右弼點點頭,道:“九天仙府內,能有什麼事情非得交代墨神鋒去做?他不帶著墨神鋒見你我,還不是覺得你我或許對那墨神鋒另有惡意,以此保護墨神鋒麼?”
歎了一口氣,李右弼道:“他連這一節都不肯信過,何來已經取信他一說?想要真正取信他,不做點什麼事情是不行的。”
梁左輔聽的有些發怔,稍稍回神,卻搖頭道:“和你們這些人打交道……嘿,真是耗費心神。”
李右弼歎了口氣,也不言語,和梁左輔一路前行,往白玉仙庭去了。
……
介於虛實之間的小千世界中,許七坐在黑煙火柱前,運用法門,從黑煙火柱中截取浩劫殘火。
九毀鬼王傳下了截取浩劫殘火的法門,卻沒說這功法的名稱、根底。不過許七也不積計較這些,隻要好用便罷。至於其中什麼緣故,也懶得去問。
浩劫殘火是世間一切火力的源頭,任何火力在其中都能尋找到根源。
這樣紛雜的浩劫殘火雖然有極強的威能,但卻不能整個收取,要從其中再截取中自己所需的火力,使之精純唯一,而後才能收取、煉化。
即便在極高空中的五行罡氣層裏的罡火,也能從這浩劫殘火中找到。相比五行罡氣層中的罡火,浩劫殘火中的離火要更精純,收取起來也更加方便。
許七運用這法門也有了一番成效,隻是還不是十分熟練,運用時稍稍的有些生疏。
正運用法門,神魂中卻稍稍一動,無端的起了一些心思。
這介於虛實之間的小千世界中,除了許七之外,就隻有九毀鬼王。若說是旁人侵入他本心之中,種下心思,那是沒有可能的。
把這一番心思在心中轉動了一陣,許七將截取浩劫殘火的手段收了,一心落下,卻回想無詭、無魄的記憶。
稍稍琢磨了一番,許七眉頭微皺,長身站起,掠到遠處的九毀鬼王旁。
九毀鬼王正在黑煙火柱中祭煉那道邪火,感應到許七近前,眼也不睜,道:“別人這麼幹,早就被我一下煉死了……有事?”
許七也不多言語,將心思直說:“有個疑難想要請教鬼王你。從別的修士那裏攝取來的法力,和自身氣息不符,難以相容。但要將那些氣息煉去,卻要將法力先攝入己身,而後煉化,這其中該如何平衡、處置?”
九毀鬼王道:“不過衝殺二字罷了。以自身法力,將攝取來的法力先行衝散,而後以自身氣息,殺去法力中的氣息,自然能夠煉入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