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尊是你們所言的域外天魔。”
天魔言語之中,帶著一股自傲:“來去有無,出入虛實,浩蕩大千世界任意行走。你如今不過是被困在一個中千世界中罷了,本尊施展手段,帶你離開,哪有什麼難處?”
看看許七,天魔道:“你知道本尊的手段,就不要像尋常凡人一樣,用人間修行的手段來揣測本尊的手段。”
“說起來了,你的本身何在?本尊來此尋你,帶你走出這方世界,你卻用個奪舍而來的分化之身麵對本尊?你和本尊之間即便有交情,此刻也該出麵見一見本尊了吧?否則,於本尊而言可是極不尊重。”
“事情的根本,也就在這了。”許七攤了攤手,道:“並非是我不想見天魔先生,實在是沒有辦法。天魔先生以為我願意用這奪舍來的肉身在這方世界中行走麼?若有半點辦法,我都不止於此。”
頓了頓,許七道:“我的本身,在另一個世界中待著,無法進入這元妙界。我是奪取了進入那方世界的元妙界修士的肉身,這才能夠返回這方世界,隨意行走。”
指了指一旁的玄霜,許七向天魔道:“這件事情,這位玄霜宗師也是知道的。”
“唔……”域外天魔一雙血眼中光芒閃動了一番,道:“這事情看來和本尊所想的有些不同……你一一說來,本尊也看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情。”
“既然如此……”一旁的玄霜此刻插話,道:“許先生就先和這位……這位天魔先生敘舊,我和玄霜,就先告辭了。”
許七看看玄霜,道:“這……不好吧?玄霜先生才是此間主人,哪兒有主人避開的道理?我要跟天魔先生說的事情,玄霜先生也都知道,沒什麼可避嫌的。”
玄霜向許七和天魔拱了拱手:“我若在此,許先生和這位天魔先生之間的言談,難免有幾分拘泥之處。既然要說事情,那自然得說的清楚、透徹,但凡有半點拘泥之處,都是不好的。”
“告辭。”
向許七和域外天魔拱了拱手,玄霜看了玄印一眼,後者也不猶豫,向許七和天魔拱手施禮,便和玄霜一起走出了靜室。
“這人說話倒是很坦然直接,很不錯麼。”域外天魔看看已經合上的靜室大門,點了點頭,道:“這樣也好,本尊和你說什麼事情,也能隨意一些。”
“這其中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情,你且說來聽聽。”
許七看看天魔,點了點頭,道:“說這事情之前,我有一件事情想讓天魔先生辦了。”
“唔?說來聽聽。”
“若是方便,還請天魔先生換個模樣。”許七指了指域外天魔,他現在和許七本尊的麵目幾乎毫無差別,隻是一雙眼睛有所不同罷了。“和另一個自己說話,感覺總是挺古怪的。”
靜室外,玄霜玄印走出了一段距離,在走廊中的一座涼亭中坐下。
玄印忍不住往靜室的方向觀望,雖是皺著眉頭,但卻有幾分興奮的意思。
不住觀望那靜室的同時,玄印也時不時的看玄霜一眼,似乎想說什麼,但終究沒說出口來。
玄霜自從坐下,便微垂雙目,靜靜養神。身旁玄印的張望、打量,玄霜也能感應的到。
緩緩睜開雙眼,玄霜看了坐在對麵的玄印一眼,道:“玄印,你想說什麼?”
“沒,沒什麼想說的。”玄印“嘿嘿”的笑著,說話的時候卻有些不利落了。
“想說什麼就說吧。”玄霜微微搖頭,“說我是看著你長大的,也不為過。你是否撒謊,我難道看不出來?”
玄印有些尷尬的撓了撓頭,卻問道:“破綻很多麼?”
“很多。”玄霜道:“你說謊的本事,比你在元神一道上的成就差多了。”
“嘿嘿,嘿嘿……”玄印幹笑了一陣,而後看看玄霜的臉色,道:“玄霜宗師師兄,那可是個天魔,天魔啊……活生生的,不是度過元神劫數的時候降臨下來的意念,是活生生的站在那裏的天魔啊……玄霜宗師師兄難道不覺得好奇麼?”
同為元神之輩,玄印向玄霜叫一聲“師兄”也就夠了,不必再加上“宗師”這麼一個稱呼。事實上,“宗師師兄”這個稱呼除了玄印之外,也沒人用過,是他自己生造出來的。一直以來,二人單獨對談的時候玄印都是如此,玄霜也已經習慣了。
玄霜淡淡的道:“天魔的存身之法雖然和尋常不同,但也是有本身的。如今他借著你凝聚出的天魔降臨,又有什麼可奇怪的。”
起初見到這域外天魔時,玄霜心中的確有些震動。畢竟眼前的情形,是之前從未遇到過的。
但他畢竟是成就宗師境界多年的人物,是乾元宗中的精英,經曆過不少風浪,處理過許多事情,已經磨練出了足夠沉穩的心性。這事情雖然罕見,但也沒有讓玄霜一心都為之牽動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