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陽道在世間一直少有行走,眼下雖然借著真仙的助力有了崛起的姿態,但一時半會的,難在世間有其他宗門那樣的氣候。
仙道宗門在人間建立道場,逐漸紮根,而後和官府朝廷打好關係,甚至影響一國的決策,需要的是十餘年甚至數十年的時間的。
最快最快,也得耗去至少五年的時間。
這本就是個耗費時間的水磨工夫,急不得。
除非手段血腥狠辣,以力壓人,才能在短時間內控製一國,發號施令。
但將事情這麼一幹,行徑和邪道中人已經沒了什麼區別,不好以“仙道宗門”自詡了。其他仙道宗門在這種局麵下,也不會坐視不理。
即便百鬼窟那樣的邪道魁首,做事雖然狠辣決絕,但也極少在明麵上做這種事情。至於背地裏做了什麼事情,操縱了幾個小國,那就實在說不準了。
以五陽道的行事、實力,以及其在人間國度中的勢力根脈,想要用溫和手段,讓這城池短時間內變得少有人敢出門,死氣沉沉,那是極沒可能的。
九毀鬼王看這局麵,心道許七在這城中到底做了什麼旁人看來極為血腥的事情,竟然將這一城人都嚇成了這個模樣。
再一想,愈發覺得自己所想的不錯。
這個許七在自己麵前施展過手段,看起來十分的凶相。若是在修士麵前用出,被人說一句“近似邪道”也就是了,最多將他視作邪道修士,心有戒備。
但若在沒有什麼修為,更沒見過修士之間的搏殺手段的常人麵前用出那些手段,讓人膽戰心驚、不敢出門行走也不是沒有可能。
現在這一城人都閉門不出……想來是他當日在這裏用的手段,更為凶狠殘暴吧。
“誤會啊,誤會……”
許七搖了搖頭,皺眉道:“我當日隻是殺了五陽道的門人,其他人都未被波及。若說手段的話……也還好,雖然是會將人驚一驚,但也不至於弄成眼下的局麵。”
踏上修行道之前,許七也是在市井裏打滾了多年的,對市井人情把握的清楚。元妙界、通明界雖然是兩個世界,但也一樣有仙道修士在城中建立道場,雖然神秘,但也不是全然不能得見的人物。
相比通明界,元妙界的修士還要更多一些。慣於高來高去的修士,常常在不經意間落入常人的視線中。比起通明界離國中的尋常百姓,元妙界雲嶺國的百姓對這些接觸的更多。
即便見了仙道修士之間的搏殺手段,也絕對不至於此。
估摸著,是這幾日之內,這小城中又發生了什麼事情。
心中這麼琢磨著,許七問道:“鬼王,這城中有五陽道修士在麼?”
“有。”鬼王道:“兩個元嬰,四個地煞巔峰……隱藏行跡的手段算是高妙,但也隻是稍稍的有點高妙罷了。”
通明元神觀照之下,元神境界之下的隱藏行跡的手段,即便十分高妙,也難逃元神的洞察。
“這些個五陽道修士,隱藏行跡,神魂連轉,不住的掃視這城池以及周邊……另有一些其他宗門的修士,雖然也不出門動作,但也不像這些五陽道修士似的隱藏行跡。看起來,他們是循著消息而來,但又被你嚇破了膽子啊。”
許七聞言搖頭道:“隱藏行跡,神魂連轉,不住的探查周遭情形麼……若說是被什麼人嚇破了膽子,那是可能的,但應該不會是我。”
向九毀鬼王攤了攤手,許七道:“我當日施展的手段並無多少蹤跡可以追尋,雖然放出了一番狠話,但也沒有將兩個元嬰修士,四個地煞巔峰嚇成這個模樣的道理。這個局麵,看著總是有些不對。”
“你這麼一說,的確是有些不對……”
九毀鬼王點點頭,催動小世界,道:“去親眼看看,或許就知道了。”
言語之間,九毀鬼王轉動這虛實之間的小世界,在城中一路穿行,來到了一座民宅中。
從民宅外看去,並不怎樣,看不出什麼分別來。
但這小世界穿入其中,才知道這民宅內別有一番景象。
民宅的廳堂裏,設下一個勾勒的極為繁複的陣法,六個修士圍成一圈,各自主持一個樞紐。
陣法的中央,空懸著一把玉尺,隱隱放出溫潤的光芒。
在這民宅外,根本看不出這民宅中的任何反常。即便以神魂感應,也難以發現跟腳。
許七和九毀鬼王立身小世界中,就站在這些五陽道修士不遠處。看這幾個五陽道修士,如同隔著一層水光,看的清清楚楚。
但這些五陽道修士,卻根本不知道這宅院中突然來了兩個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