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十方諸天 第一百九十六章 白象國大旱(1 / 2)

講經之後,僧眾中有些對如空所言尚未理解的十分通透的,便近前來,向他低聲請教。

如空耐心解說,為前來請教的僧人解釋的透徹明白。偶有一兩個執念一處,不能將道理理解透徹又固執己見的,如空也不厭其煩,溫言細語的與之低聲辯經。

一場講經本耗費不了多長時間,但加上之後的種種事情,這一場講經每每得耗去一整日的光景。

等到傍晚,眾僧辭別而去。

再有七日,眾僧便會再度來此,聽這位從離國中而來的禪師講經說法。

如空禪師七日一講經,已經成了慣例。不必多問,也不必多想,時候到了便來此處,就能聽如空禪師開示佛法。

“如空禪師,”

眾僧離開,一旁站著的一個年輕人才走了過來。向如空一拱手,年輕人道:“辛苦了。”

這年輕人已經在一旁站了三個時辰,一直並未上前,也無人同他言語。此刻說話,年輕人語氣淡然,似乎不覺得方才那一番枯等有多少枯燥煩悶。

“石小先生。”如空站起身來,向那年輕人合十行禮,“石小先生一直忙於治療瘟疫,今日怎麼有這樣的閑暇?”

如空和石青鬆自南疆進入白象國中不久,便遇到了白象國中的大旱。

白象國的氣候,本就比離國來的炎熱不少。往年即便無有大旱,尋常百姓的日子也不大好過。除非國中某個宗門的修士願意出手,行雨潤澤,才能稍稍緩解。

隻是白象國中的修士個個都難以請動,即便不入流的小宗門裏的修士,稍稍有些法力,行雲布雨不過百丈方圓,要出手都得有豐厚的財帛、供奉,才願意施為一番。

若是湊不出錢來,那就唯有硬捱死撐。天氣炎熱,損傷莊稼是難免的事情,但終究是能有個收成,日子過的下去。

今年,卻是一場大旱。土地龜裂,莊稼枯死,糧食收成十不得一。

能有多少收成,是日後的事情。雖要忍饑挨餓,但好歹眼前有口吃的。白象國中的百姓雖然叫苦連天,但若隻是如此,眼下的日子總算是勉強還能過的下去。

真正的大麻煩,還是幹旱。

大旱一起,水源枯竭,河水斷流。隻能從泥沙中瀝出水來,才有個日常的飲用。

白象國中雖然也有江河水源,但畢竟不能澤被全國。一地幹旱,遠在千裏、數千裏之外的大江大河又如何能夠解救的了?

暑熱、幹渴、饑餓並起,不知多少人因此而死。

有人湊集了金帛供奉,求到白象國的宗門中去,祈求那些修士們施展手段,降雨驅旱。但這些宗門修士卻趁機要價,將金帛供奉漲了十倍。

若是不能湊到足夠的數目,那是絕不會出手的。

對此,白象國中各個宗門的解釋驚人的相似:修士的修為,是自己辛苦修煉來的,手段、法力也是自己的。現在大旱,卻不是修士的責任。若要修士出手解救旱情,那就要符合修士的要求。若是不能符合修士的要求,那是誠心不足,怨不得旁人。

天日炎炎,水源斷絕,許多人因為幹渴、饑餓、暑熱之類的緣故而死,更有人,是死在了爭奪水源的爭鬥中。

一地有水,一地無水,兩地又相距極近,怎麼可能不起爭鬥。

水源,就是性命。一旦涉入這樣的爭鬥,就是用命去搏命。

又怎麼會不起死傷?

一旦身死,親族或許會將他掩埋。但有些舉家皆死的,就無人收拾掩埋了。

死屍無人掩埋,在這樣的天氣中有個幾日功夫,便滋生蠅蛆。隨之而來的,便是瘟疫。

瘟疫一起,比幹旱、暑熱更為可怖。一旦沾染,若無醫藥,那就是死路一條。

白象國中的宗門修士安坐不動,順帶著將行雨驅旱的價碼又提升了一倍。

如空和石青鬆初到白象國時,麵對的就是這樣的局麵。

石青鬆雖是妖族,但一直在俗世城鎮中生活,對人情百態見的也多了。要說人情世故、利益交換,他比如空是更明白的。

但所見的局麵,卻讓他實在難以理解。

仙道宗門對此不聞不問,也就罷了。白象國的朝野、官員,難道就不知道做點什麼的?

大旱一起,糧食歉收,饑荒不在今年便在明年;百姓死於幹渴酷熱,滋生疾病、瘟疫,不知多少鮮活生命要因此而被葬送。

白象國的朝野官員不顧尋常百姓的死活,難道就不怕這些事情動搖了白象國的國本?

雖然不好命令白象國中的宗門,但以白象國之力,籌足讓宗門修士出手的金帛供奉總是可以的吧?

為何沒有這樣的舉動?

石青鬆實在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