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算了啊……”
看著那一彈指之前還在大叫不休的元嬰修士,一身盡數被血浪血焰吞噬,許七不由得暗暗搖頭。
失算了。
許七本以為這些修士如此氣勢,必然有幾分能為。要麼是煉成了什麼極為逆天的法門,要麼就是幹脆身懷重寶,有極大的把握能夠擊殺這個元神修士。
卻沒想到,這些氣勢衝天的五陽道修士的信心來處,竟然是所謂的“仙人”的一番言語。
這樣的信心,許七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評價。
為首的那元嬰修士一身之外的防禦被打破,慘叫都沒發出一聲,便被血浪血焰徹底淹沒。待血浪血焰落下時,早不見了那元嬰修士的蹤跡。
或許是被血浪血焰煉成了飛灰,或許是被煉入了血浪血焰之中,成為了其中的一部分。
元神修士施展了怎樣的手段,也實在是說不清楚。
“哼哼,哼哼!”
冷笑了幾聲,那元神宗師看看另外兩個仍舊在如海如淵的血浪血焰中掙紮的元嬰修士,冷笑道:“本想讓你們多活幾刻,好好聽聽那些同門的慘叫哀嚎,你們卻口出如此狂言。若不一下殺了你們,還讓你們小看了我的手段!”
雙眼中鬼火竄了一竄,那兩個還在拚命抵擋血浪血焰的元嬰修士半點聲音都未發出,四麵八方生出一股極強的力量亂流,將二人的肉身扯成一團血霧。
百煉成就的元嬰,被周遭血浪血焰一下撲上,煉成飛灰;神魂靈光更是隨著肉身的崩潰被徹底扯散,半點不存。
其餘各個修士,也在這元神修士下這殺手的同時被血浪血焰徹底吞噬。於受到了種種極為酷烈折磨的他們而言,這倒算是一種解脫。
將手一招,漫天的血浪血焰凝成一點,化入修士掌中。將手掌一握,那一點凝縮了無數倍的血色便不見了蹤跡。
許七從旁觀戰,將這元神修士的手段看的明白。和腦海中記著的百鬼窟秘典稍稍做個印證,便知道了這修士的功法根底、成就火候。
許七心中暗道:“這一手‘血河煉獄’已經近乎圓滿,威力實在不俗。即便是尋常元嬰修士和他爭鬥,都難與之抗衡。”
這元神宗師施展的手段,正是秘典中記載的“血河真法”中的“血河煉獄”。
在秘典中,血河真法也是百鬼窟中的上乘法門,有許多威能。這血河煉獄隻是其中的一個手段,威力不俗。
血河煉獄能將人殺死、吞噬,被吞噬者便和血河煉獄融為一體,增長其威力。殺的人越多,吞噬的人境界越高,手段越強,這血河煉獄就有更大的威能。
因這血河煉獄和自己肉身化血虹的變化有些相似之處,許七也多做了一些了解。血河煉獄雖然一樣能夠吞噬旁人增長威能,卻不能反哺修士本身。雖是手段,卻如法寶一類的外物一般。威能誠然不俗,卻終究不是能煉性命的法門。
“鬼帝和我說過,血河真法雖然有許多威能,本身也能修煉性命,但延伸出的種種手段卻無修煉性命的效用。若修此道,極易舍本逐末,追求種種手段的威能,而輕慢了性命的修煉。”
少女感應到許七心中所想之後,便將意念傳了過來。
“至於血河煉獄,吞噬旁人增長力量時不舍糟粕,一並吞噬。雖然威力不小,卻有一些隱患、弊端。若是和知道這手段根底的人交手,又被人找到了自身煉成的血河之中的弊端,勝負就難說了。”
“你想要嚐試的話,不是不可以,但不能將之作為立身的依憑。”
許七心中暗道:“這個我心中有數。血河煉獄雖然不差,我卻有更勝一籌的法門,自不會去修煉血河真法。”
許七眼光不差,知道自己的血虹變化比這血河煉獄強了許多。血虹不僅有攻殺之能,還能反哺本身,讓本身的肉身更為壯大,不是血河煉獄這單純的攻殺手段能能夠相比的。
如抽取其他修士法力、真氣的神鯨吞海篇,是許七所無,於許七而言又十分有用的法門,許七這才會去用心修煉。至於其他的百鬼窟法門,於許七而言實在是沒有什麼修行的必要。
那修士將五陽道修士盡數殺死之後,等了片刻,並未見那暗處的元神修士出手。
哈哈一笑,這元神宗師意念轉動,念頭不斷回蕩:“閣下果然是信人,並無和我為敵的心思。你我能不相鬥,自是極好,極好!”
頓了頓,元神宗師的意念再度響起:“閣下在雲梁城中安歇,我在雲梁城中做事。你我兩不相擾,如何?”
傳遞了這念頭後,元神宗師稍稍等了片刻,便感應到周遭虛空中有一道意念在不斷回蕩:“你我能夠兩不相擾,那是最好的。”
事已至此,該了結的也算是有了個了結,許七也不想和這隱藏行跡、從萬裏之外而來的百鬼窟元神宗師耗費更多的心思、言語。今日之事就此落幕,那是極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