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船飛舟上,少女將自己和伏龍靈尊的爭鬥跟許七說了。
“我幹的應該還不錯。”
少女說過了二人之間的爭鬥,道:“他的肉身被我直接斬殺,元神想要帶走肉身中的精粹,卻也被我抹去了九成。帶走的那一點肉身精粹,也不足支撐他再度練就一個肉身。”
“他的元神,被我用元神衝擊的七零八落。最後逃走時,各道元神也都一起逃走了。隻是在我的元神之力下,他的元神想要重歸如一,那是極難。”
往百鬼窟的方向看了一眼,少女道:“他現在逃入了百鬼窟,但想要再有一戰之力的話,實在極難。即便是我,如果遭受了這樣的創傷,也要耗費月餘的功夫才能化解幹淨。”
少女也知道自己和尋常修士之間有極大的不同,不能以自己去衡量其他修士。推想著,自己都要耗費月餘功夫才能恢複的傷勢,其他元神宗師該是得耗費更長的時間。
隻是到底要耗費多長時間,她的心裏就實在沒有一個明白的把握了。
“你要耗費月餘的話,他至少都要一年,三五年都說不準。”許七含笑點點頭。
少女如今都不到二十,就已經成就了元神宗師,資質根本不是尋常之輩能夠相比的。乾元宗裏那位少年宗師也是天分極高的人物,卻不能修煉法術、法力,隻能在元神一道上求取成就。和少女相比起來,玄印在元神一道上的天分該是比少女更高,卻不如少女修煉的更為全麵。
以這兩個天才少年的資質,碾壓尋常元神宗師實在是沒太大問題。
尋常元神宗師耗費百年甚至數百年才有的元神成就,這二人不到二十年便取得了。
以此推論,少女做和元神有關的事情的話,其速度怕是遠超尋常元神宗師不知多少倍數了。
略頓了頓,許七又搖了搖頭:“不過,他若是回到百鬼窟的話,有無這個恢複元神中的傷勢、重塑元神的機會都不好說。”
百鬼窟實在是一個虎狼之地,如今伏龍靈尊已經衰弱,正是被人趁機殺死的好時機。旁人給不給他恢複起來的機會,也實在是難說。
讓少女盡量留了伏龍靈尊的元神,也是這麼一個緣故。許七有心用這一道衰弱而殘缺的元神,掀起此刻百鬼窟元神宗師之間的另一次爭鬥。
若能如此,那自然是最好。若不能如此,與許七而言也沒什麼關係,反正他是半點不虧。不能將伏龍靈尊徹底滅殺看起來是有些可惜,但若要少女盡力殺死伏龍靈尊,也要耗費一番手腳。日後大戰無數,卻不該在這個時候消耗太多。
這其中的算計,少女不問許七,許七也不會主動和少女去說。
“我和他爭鬥時,也有些事情不太明白。”
少女看看許七,微微皺眉,“他的元神成就的確不如我,但如果我要勝他,也不該這麼簡單容易。這是生死搏殺,但他和我搏殺時,卻沒麵對生死搏殺時該有的態度。”
搖了搖頭,少女道:“總覺得不該這麼輕易就贏了,但就是這麼贏了。你知道這是因為什麼麼?”
元神宗師之間的爭鬥雖然不是許七能夠涉入的,但元神宗師的心思也離不開尋常範疇。把握人心這一點上,少女知道自己不如許七,便不去多想,隻等許七給自己一個答案。
“這種事情,說來簡單。”
許七聽少女說二人之間的爭鬥,對那伏龍靈尊的心思已經有了一些把握,“他還未和你交手,便已經在思考退避之法了,更將你想象成了他最為畏懼的九毀鬼王,可說是未戰先怯。否則,他也不會那麼隨意的就說出了服軟求饒的言語來。”
“未戰先怯,就已經是失去了一線勝機。他的元神修為又不如你,知道繼續爭鬥下去,連元神都不好保住,自然舍棄了肉身立刻逃走。”
“若他繼續和你爭鬥的話,結果該是大致相同,但總能爭持一陣。”
說到這,許七搖了搖頭:“可惜,他連那一陣都沒有去爭持。這也難怪,畢竟不是誰都能如你一樣,一心精誠,不被表象迷惑。”
“這麼簡單就能取勝,以後的爭鬥看起來倒是不麻煩了。”少女道。
“卻不是如此啊……”許七搖搖頭:“他們畏懼的,是那個橫掃了所有元神宗師、至今都沒有露麵的九毀鬼王,沒見到你,就以為你是九毀鬼王,在此刻現身,要奪取無間鬼帝的寶座。如今你既然說了九毀鬼王已經身死的消息,他們心中的一塊大石便終於落下。”
“日後若是見了你,就不會有人以為你是九毀鬼王,和你交手時就會更加的輕鬆。今日的輕鬆取勝,日後實在是無法複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