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少女即便有超群的戰力,又能抵擋多少對手?
一個元神宗師殺不了她,十個呢?十個不行,二十個呢?
若她在元神境界堪稱無敵,那麵對歸玄大宗師,又能有幾分能為?
以一舉滅斷百鬼窟而行事,說動歸玄大宗師出手,並非沒有可能。
歸玄大宗師的出手,根本超越了元神宗師所能理解的範疇,連現身都不必。
相隔千萬裏之外,就能向這位新晉的無間鬼帝出手。
即便沒能一下殺了她,也足以讓她身受重傷。到那時候,自有其他人去料理頭尾,將這已受重傷的元神宗師徹底殺死。
“那,許先生是要……”
從許七的言語中,玄印隱隱約約的抓住了什麼東西,卻還不大清晰。
“與其被人殺上門來,將百鬼窟徹底滅斷,不如激流勇退。”
許七道:“百鬼窟中,有太多可殺之輩。我曾說過,若有機會,一定要滅了百鬼窟。如今有了機會,正好將這件事情做了。”
“如此一來,百鬼窟大傷元氣,和被滅門無二。這邪道第一宗門的位置,自然就不是百鬼窟的了。”
“自然,一定會有人覺得沒能將百鬼窟徹底滅斷,日後百鬼窟有東山再起,肆虐天下之危,要對殘存的百鬼窟修士以及無間鬼帝奮力追殺。”
說到這,許七一笑,“我若是站在徹底滅斷百鬼窟那一方的話,在這樣的局麵下,也會做這樣的事情。不將他們徹底滅斷,給他們一個後起的機會,實在是不智之舉。”
“但是,那位無間鬼帝如今正缺少這樣的高手來磨練自己。既是追殺,就難有成群結隊而來的局麵,該是三三兩兩各自而來。即便達成一致,聯手圍攻、尋找無間鬼帝,若無間鬼帝有心避讓,他們也難找到她的蹤跡。”
“即便找到了這位無間鬼帝,想要輕鬆圍殺了她,也是艱難。尋常元神宗師……來個六七個,或許能給她一些壓力吧。”
“最最重要的,是這樣一來,想要說動歸玄大宗師對她動手,就全無可能了。”
許七看著一旁的玄印一笑,“歸玄大宗師,一個個都在靜等那最後一點仙緣,不肯浪費一點時間。徹底滅斷百鬼窟,或許還能說動某位歸玄大宗師動手。但追殺一個元神宗師?這種事情就讓歸玄大宗師破關動手,實在沒有可能。”
“隻要歸玄大宗師不動手,這位新晉的無間鬼帝,就能夠自保。”
略頓了頓,許七道:“除此之外,還另有一點。”
“許先生是想說,百鬼窟不再是邪道第一宗門後,其他想要挑戰百鬼窟取而代之的宗門,也就不會繼續盯著百鬼窟了吧?”
玄印一直靜靜的聽著,此刻許七略停了話頭,他卻開口:“而那些想要向百鬼窟報複的宗門,也難在元妙界這茫茫世界中,尋找到殘存的百鬼窟修士和無間鬼帝了吧。”
“是這麼一件事情。”許七笑道:“如此一來,百鬼窟要承受的壓力,就小了極多極多了。”
“許先生的算計,實在……”
玄印搖了搖頭,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評說。又看看此刻百鬼窟中隨處可見的門人、修士,玄印忍不住歎道:“這些人的性命,就成了鑄就許先生算計的基石了。”
“隻要是可殺之人,就該殺了。許七淡淡的道。
又看看玄印,許七想了想,又道:“其實,除了那一點之外,這一番舉動裏還有另一層意思,是為日後埋下的伏筆。”
“既然話說到了這,索性一並說給玄印宗師你聽一聽。”
玄印心中一驚,“還有為日後埋下的伏筆?這……玄印洗耳恭聽。”
許七將這件事情中的算計細細分說,其中的殘酷冰冷,玄印都聽的明明白白。
這位許慶之許先生見事之深刻,思慮之冷靜,手段之殘酷,算計之深遠,都讓玄印心中生畏。
該殺之人,的確可殺。但將殺死這許多人,都隻是完成另一個算計的基礎。
這位許先生,分明是要將那些將死之人身上最後一點利益都榨取幹淨。
這樣近乎殘酷的算計,這樣的冰冷計算,在常人身上實在無從見到。
如今,聽這位許先生說還有更深一重的算計,玄印心中實在驚駭。
這位許慶之許先生算計至此,已是驚人。更深一步的算計,又該是怎樣的?
玄印實在想不清楚。
“百鬼窟今日從巔峰墜落,邪道巔峰就空懸了。百鬼窟之後,誰能成為邪道第一宗門,就看百鬼窟退去之後的這一次爭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