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七的動靜,天魔也有所感。
天魔沉沉的笑聲傳來:“哈哈哈哈……你的戒心,仍舊很重。”
許七道:“畢竟麵對的是域外天魔,沒點戒心,我或許連我自己是怎麼死的都不清楚。”
“隨你怎樣。不過本尊說過在你成就元神境界時才會攻殺你,就絕不會食言。”
“哈……你我就不必說什麼信任與否了,太傷交情。”
天魔狡詐,許七對於這一點意識的非常清楚。和天魔談信任,那是極為無聊的事情。
“天魔先生,既然你如此急切的來找我了,那就說一說你到底要說什麼吧。”
許七看看那一片光芒似的天魔,道:“我忙於修行,可是沒太多時間和天魔先生你閑聊。”
“打擾了你的修行,實在抱歉。”
天魔一反常態的客氣起來:“本是準備和那個玄印一起過來的,隻是玄印另有他自己的事情要忙,本尊卻等不了那麼些時間,便自來找你了。”
“天魔先生好客氣啊。”天魔的不同尋常,讓許七心中有些遲疑。這天魔從來倨傲,這樣的客氣是從來沒有過的。
如今一反常態,實在讓人拿捏不準天魔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心思。
“本尊一向如此。”
“哈……”許七也不多問,道:“天魔先生有話直說吧,你我之間,不必如此了。”
“好。”
天魔應了一聲,略略沉默,而後道:“本尊想要助你成就元神,不知你意下如何。”
“哈哈哈哈……”許七心中一驚,道:“天魔先生開的好玩笑。這樣說來,我也想殺掉天魔先生你,不知道天魔先生你又意下如何?”
如果說之前許七還覺得天魔此次前來或許沒有什麼敵意的話,聽了天魔這番話後,許七立刻就覺得天魔敵意十足了。
二人的賭鬥約定,是以許七成就元神境界為期。許七成就元神境界的時候,就是天魔前來侵襲攻殺的時刻。
如今天魔說想要幫助許七成就元神境界,實在是過於明顯的敵意。
“你總是對本尊有太強的敵意,太強的戒心。本尊的這個提議,是完全的善意,你不要誤會。”
天魔說著自己的來意:“本尊助你成就元神境界後,自會前來攻殺你。隻是這場攻殺,本尊不會全力出手,能讓你輕鬆應付過去,你大可放心。”
“哦?”
許七想到了許多天魔設計自己的辦法,卻實在沒想到天魔會用這樣的辦法,“這樣看起來,情形對我似乎很有利啊。平白成就了元神境界,還能免去和你的一場賭鬥,想來再也沒有比這更輕鬆的成就元神境界的辦法了。”
“的確如此。”
天魔道:“其他人要成就元神境界,必然會引動本尊一類降臨攻殺,想要輕鬆躲過可沒那麼容易。即便有你們人間的所謂高手在一旁護持,也難保證輕鬆度過。”
“本尊現在給你的,正是一個輕鬆度過的機會。”
“這樣的機會,千載難逢,你要珍惜才是。”
“天魔先生。”
許七沉默了一陣,道:“你若算計我,該用更高明一點的辦法才行。這樣根本就稱不上算計的算計,實在是……哈,說你是看不起我也差不多。”
“若天魔先生你此次前來隻是為了這個,那你我之間沒是什麼好說的了。天魔先生……我得冒犯了。”
一邊說著,許七轉動心念,當下就要將天魔這一點潛入進來的意念徹底驅逐出去。
“不是算計,是本尊和你的交易。你給本尊想要的,本尊給你想要的。”
“你想要成就元神境界,本尊就給你這個。至於本尊想要的,就是結束和你之間的賭鬥,越早越好。”
“現在是你永遠再難擁有的好機會,一旦錯過,那就永遠沒有可能再有這樣的機會了。”
天魔那沉沉的聲音傳來,“那時候再來攻殺你,本尊必定傾盡全力,毫不留情。”
“哈。”
許七心下一動,“天魔先生這可就是在威脅我了。怎麼,這麼著急結束和我之間的賭鬥,難道天魔先生是另有要緊事情要做,怕到時候抽身不開麼?”
“你將視作威脅,本尊也不否認。“
天魔承認的十分坦然,“也不瞞你,在域外魔界中,有一件事情正等著本尊去做。若不履行和你的賭鬥約定,本尊就不能專心唯一。“
“你是運氣好,遇到了這件事情……不要再猶豫了,這是最後的機會。再猶豫,你可是要後悔的!”
“哦!”
許七心中一動,“看起來,你是遇到了麻煩事情。我若不和你做這個交易,天魔先生……隻怕你有大麻煩吧?”
“本尊是有麻煩,但不至是生死麻煩!你若不要這個機會,你倒是有生死危難!”
許七聽出天魔有急事要辦,心下一動,就要在這個題目上做點文章;天魔也知道許七那點威脅心思,不肯受製,直接威脅許七。
“唔……那可未必好說了。”許七笑笑,“天魔先生你曆經一次大難之後,生死難說。即便不死,到時候是否還有威脅我的能力都不好說。我的生死大難,到時候就未必需要天魔先生您來操心了。”
“哼!”
天魔悶哼一聲,一直被壓製的怒意終於發作,“你以為你能以此要挾本尊!哼!本尊難道不知道你是怎樣做事,怎樣為人,不知道你會要挾本尊麼?若不是有萬全把握,本尊又怎會將這件事情告訴你?”
“罷了!實話跟你說了,倒是能免得你用許多心思!”
天魔沉沉的聲音傳來,“域外魔界中,有天魔要和本尊爭鬥,奪取本尊的所有。”
“但即便他狂妄挑戰,最終獲勝,也隻能奪取本尊的權威、擁有,無法傷及本尊的存在根本。本尊想要在你成就元神時攻殺你,照樣不費力氣。”
許七道:“元氣大傷,照樣可以在我成就元神時來攻殺我?”
天魔道:“不信你就試試。從域外魔界降臨,攻殺你們這些現世中的修士,於本尊而言實在不是難事。即便傷及根本、元氣大傷,本尊照樣能夠做到。”
“你是修煉了本尊一道法門的,你該知道。即便現在有人將你的神魂擊潰,隻剩分毫,但你修成的六欲天魔並不會因此而變得弱小,照樣能夠攻殺對手,隻是催動六欲天魔時更耗費力氣罷了。”
“你都能如此,本尊難道還不如你?可笑!”
“小螻蟻……這是本尊給你的最後一次機會。你若要,那就皆大歡喜,你成就元神境界,本尊能夠早日了斷這裏的事情,去一心處置那狂妄的挑戰者;你若不要,那就等你日後成就元神境界時,麵對本尊的攻殺吧!”
許七沉默了一陣,道:“還是不對……還是不對啊,天魔先生。”
“你又要說什麼?”
許七道:“你攻殺我和你要麵對挑戰者,並無什麼幹係。雖然你說什麼不能專心唯一……但你要專心唯一還不簡單?隻要將這些降臨在世間的意念都收回,或者幹脆徹底散去,本心堅守一處,必然能夠做到真正的專心唯一。”
“這麼簡單的事情,你做不來?還非得和我做這麼一個交易,平白給我這樣大一個好處……這好處隻怕是沒這麼好拿,許是十分的燙手吧?”
“天魔先生,你若真的想要和我談這件事情,那就請你為我解答疑問吧。若你無法解答我的疑問……即便我很想占了這個便宜,也隻能就此作罷。日後不管你要做什麼,我都照樣接下來,絕不後悔。”
和天魔打交道,少一分小心都不行。許七和天魔相識許久,對這一點更是十分的清楚。
毫無道理的送來一個元神成就,還許下讓許七輕鬆度過元神劫數的承諾,實在是大有可疑之處。許七不信天魔,但看天魔的架勢,這天魔還真透著一股鍥而不舍的意思。
即便知道天魔是要算計自己,但事情到了這一步,許七也想多聽天魔說說。就算天魔說的全都是用來算計人的假話,但也能從他兜售這個算計的態度上,把這算計的真正目的推敲出來幾分。
天魔沉默了許久,幾乎另許七覺得天魔已經要放棄了。心下正琢磨著,卻聽天魔道:“非要如此不可?”
“非要如此不可。”許七道。
“哼……”
天魔不滿的冷哼了一聲,道:“你非要問個清楚,那本尊也隻好告訴你了。但你不要和本尊起什麼算計、威脅的心思,否則本尊絕不放過你。”
“哦。”許七道:“看起來這件事情十分重要。”
“的確十分重要。”天魔問道,“你清楚了?”
“清楚了。”許七道,“天魔先生請講。”
“本尊和你之間的事情,是一場賭鬥。這是本尊和你之間的賭鬥,卻也是本尊和另一個你無法理解的存在的賭鬥。”
天魔為許七解釋著,“本尊在天魔一道上的成就,遠不是你能夠揣測的,所能觸碰到的存在,更不是你這種還被局限於肉身的存在能夠理解的。有一道秘法,可以和那個存在溝通,定下賭鬥的約定。”
“本尊以秘法和那個存在溝通,訂下了賭鬥的約定。賭鬥的內容,就是攻殺你。”
“若在你成就元神時,本尊能夠順利將你殺死,那本尊就能除了獲得你的元神之外,還能獲得等同你元神百倍的回報;若本尊未能將你殺死,賭鬥失敗,那本尊就要向那個存在獻出等同百個元神的力量。”
“賭鬥一天沒有得出結果,本尊在域外天魔的本體就要受到這個賭鬥約定的壓製,無法隨心施展全力。這是賭鬥對本尊的限製,無法避免。”
“但,沒想到,竟然有狂妄的挑戰者,選擇在這個時候挑戰本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