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軒醒來的時候隻覺得頭痛欲裂,聯想到昨天晚上的酒後失德,他暗自裏發誓再也不能喝這麼多了。
帳門一掀,一道人影伴著一縷陽光走了進來。薑離兒手裏端著一碗粥笑著道:“殿下總算是醒了,肚子餓了吧?喝點粥吧。”
辰軒接過粥問道:“現在什麼時候了?”
“現在是未時。”
原來已經是下午了。他又問:“昨天晚上誰把我送回來的?”
“佘將軍啊。”薑離兒又笑道。
辰軒想了想,自己沒說什麼不該說的話吧。他低頭一看,卻發現自己懷裏的荷包不見了,立刻大驚,抓住薑離兒喝道:“你動我的衣服了?荷包呢?拿出來。”
薑離兒被他嚇了一跳,趕忙跪下說:“殿下,您的衣服卻是我換的,可我根本沒見過什麼荷包,奴婢句句屬實,絕不敢有半句欺瞞。”
辰軒見她態度認真不似作假,一時叫她起來,心裏想到:難道是昨天掉在路上了?
他迅速的下了床,向帳外走去。薑離兒見他連粥都不顧就跑了出去,心裏淡淡的心傷,她知道那荷包是誰送的,自己又有什麼資格與那人相比呢?
辰軒在外麵仔仔細細的搜了一圈也沒發現。難道是被誰揀去了?他決定找個機會好好地問問。
經過了那天晚上以後,辰軒和北疆將士們的關係變得好了起來。他腦子活,為人平和不失分寸,有點什麼事情大家到是都願意找他商量,甚至有些不識字的將士偶爾會來拜托他幫忙寫封家信什麼的。年後又打退了赫赫殘餘部隊的幾次進攻,幾次出生入死身先士卒後眾人現在對他都是很敬服,他在軍中的威望快要直逼佘征勳了。
隻是那隻荷包像是人間蒸發了般,始終找不到蹤影,還好心梓又做了個新的送給他,但是原來的那個還是讓辰軒遺憾了好一陣。
月光閑閑的散了一地,一道白影劃破夜空,堪堪的落在營帳附近的鴿籠裏。一個親兵迅速的將鴿子腿上綁著的小小銅管取下,直奔中軍主帳。
佘征勳看完了眼前的紙條,心裏一陣陣的發寒。做決定的時候終於到了嗎?他想,還是不要讓太子知道的好。
他摸了摸懷裏的那個荷包,那是他從辰軒身上取下的唯一一件東西,這也許是以後的紀念了吧。
他心裏的苦沒人能懂,他能救他嗎?他連自己都無法救贖。
事情的發展往往出人意料的迅速,辰軒在北疆甚至還沒呆滿一年,秦晟就從京城裏帶回了一個消息,他聽了以後簡直五雷轟頂。
元帝將丞相交刑部法辦,並且下旨廢後了。
秦晟還帶回了一名丞相府的老奴。一見到他,那名老奴立刻跪在地上,大聲的哭泣。
“我母後他們怎麼樣?你倒是快說啊。”辰軒把他拉起來,焦急的詢問道。
“前幾天相府遭了賊,隻是沒丟什麼東西,老爺也就沒在意。皇上前一天還召見了老爺,第二天早朝的時候突然就發了難。當堂就把大公子拿下了,說他貪贓枉法,參與舞弊。皇上本來把老爺撤了職位,軟禁在家裏。誰知又有大人上奏說,當年阮家冤屈,是老爺炮製了證據陷害他們。實際上與敵國私相授受的是郭家。皇上下旨刑部徹查此事,沒想到卻在老爺書房隱蔽的暗格裏搜出了和西秦,當年蕭國來往的信件。這下子老爺就是有嘴也說不清了,朝中原來與老爺交好的大人們都不出聲,隻有袁大人上書說此事有冤,卻被皇上當庭杖死。皇後娘娘去求情,皇上當麵斥責她無婦德,善妒,直接一道聖旨給打入了冷宮。郭家郭家算是徹底完了啊。。。。。。。”
辰軒聽了,牙齒咬的咯咯直響,他沒想到父皇已經等不到他回去就先下手為強了。
“那辰宇和心梓呢?”他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不那麼抖。
“平王和公主暫時都沒事,皇上把他們安排在阮昭儀的殿裏。”
“外公有沒有話讓你帶給我?”
“老爺在被刑部的人帶走之前讓我鑽狗洞出來,他說郭家的結局是他早就料到的,希望太子不要悲傷,要多保重身體。他隻有一句話請太子千萬記住。”
“你講!”
“老爺說,太子殿下千萬不要回京城,不管發生了什麼。隻要您還活著,就一切都有希望。”那老奴說完已是泣不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