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意識清醒過來已經躺在醫院的病床上了,單獨的一個病房,因為他一個犯人,也不敢叫他和普通人同住一個病房,不好看管。他又感覺到疼痛了,他看到有個護士在病床旁邊忙著記錄著什麼,他感覺她象是小玲,搖了搖頭,感覺還是象,“小玲----”那護士轉回頭來向她粲然一笑,“你叫什麼?”陳言說:“你不是小玲啊?”她搖了搖頭,“我不是,不知道你說的是誰!”陳言再仔細看了看,覺得她還是小玲,但理智又告訴他她肯定不是小玲,真疼啊,他媽怎麼還疼啊,陳言問:“我怎麼啦?”護士說:“你是急性闌尾炎,需要動個手術,再等兩個多小時就輪到你做手術了,主刀醫生現在正在為另一個做手術呢,剛才在你昏睡的時候先給你喂了片止痛藥,現在還好受吧!”他點了點頭,還忍得住。
又過了一半個小時,進來了兩三個醫師,吩咐那女護士給陳言把恥毛刮了,同時把尿道管給插上。陳言對在一個完全陌生的異性前暴露自己的下體感到害羞和緊張,不由得臉紅了,那女護士卻大大方方地笑了,“沒事,很快的,放鬆點。”他看到她的笑容和小玲簡直一模一樣,心裏不禁情緒萬千,眼淚就流了出來。她問:“很疼嗎?”他點了點頭,她說:“馬上就到你做手術了。”
做過手術後幾天都不能動,還是這個象小玲的護士為他把屎接尿,為他喂流食。他幾天都沉浸在小玲的幻覺裏,過了十多天,他的傷口差不多了,也該返回監獄了,獄管讓他再在監獄裏好好休息幾天,先把傷口完全養好再開始上工。同室的犯人也很關心他,把自己能找出來的好東西也分給他吃。其他人上工後就他一個人留在監獄裏,聞著那什麼都有的氣味,看著那黑暗程度不一的陰影,越想越多。天下真有這麼相象的人嗎,那簡直和小玲一模一樣。他想著想著就想起來,小玲有好長時間沒來看望他了,李月、*、我和紅毅都分別看過他好幾次了,不禁有些失落。他突然特別特別想給小玲寫一封信。他問獄管要來了紙筆,說他要寫信,想起來也莫名其妙,他這麼大還沒給人寫過一封信呢,都不知道寫信的感覺是什麼樣子。他在獄室裏那黑魆魆的光線裏寫出了自己平生第一封信,也不知道他都寫了些什麼,竟一邊流著眼淚抽噎著,一邊用中性筆艱難地寫著……
信已經寄出去十來天,還不見有什麼動靜,沒有回信,也沒見小玲來。他局促不安,又灰心喪氣。同室的人都不知道他怎麼了,問他想家了嗎他搖頭,問他想老爸老媽了嗎,他也搖頭,問他這他那的他也搖頭。終於他收到信了,沒署名,但他一看上麵的內容就激動哭了:你說她是我就是我,我願意你把她當作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