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理發我看到學校門口對麵那一排理發店都很猶豫。它們的裝潢都很氣派,門迎染著五花八門的頭發,弄著一副怪異的前衛發型,心裏就不由得有些緊張,好象進去不是理什麼發,而是殺頭什麼的。我在那一排理發店前麵那條路上徘徊,不知道該去哪家理發店為好,雖然它們基本上都一樣。突然,我看到“小香港”三個字。
我清楚記得這一排理發店裏沒有叫小香港名字的,難道是新開的,我心裏狐疑,也想起來,自從上大學後,再也沒去過丹鳳縣城,即使寒暑假也隻是窩在家裏看電視渡假,也不知道小香港理發店變成什麼樣子了,更不知道慧姐小玲她們怎麼樣了,我和當初那一夥人基本上斷了聯係,相互走得越來越遠了。
我走進了小香港,馬上有兩個門迎向我鞠了一躬,“先生,請問你要理發嗎?”我點了點頭,心裏卻在嘀咕:廢話,我不是來理發難道是來喝茶的啊。門迎再鞠了躬,“那麼請先生到二樓。”我此時才注意到,這第一層很狹窄,準確來說是個樓梯道。我上到了二樓,豁然開朗,是個很大的理發廳,有十多個專門的洗頭妹,有十多個專門的理發師。一個服務員向我走來,“先生,請問你要理發嗎?”我又點了點頭,心裏再一次嘀咕:又是廢話。
這服務員準備帶我到一個正在空著的理發師前,突然我聽見有人叫我的名字,我舉著頭來回轉,沒發現誰叫我,那服務員笑了,“是我們的老板娘叫你!”我抬頭向櫃台那邊看去,果然有個華貴少婦模樣的叫我,就向她走近,但還是沒認出來她是哪個,心裏嘀咕:我認識她嗎?她看我有些漠然,不禁又笑了,“怎麼你每次都貴人多忘事?”我笑了笑,“對不起,我不是什麼貴人,或許是賤人多忘事也未嚐不可!”她笑了笑,“你還是沒什麼變化!好吧,我提醒你吧,我姓陳叫秋瑞,這下總該記得了吧!”我一驚,是不是真的,但再仔細看她時,就感覺她很象陳秋瑞了,隻是變得更加洗盡鉛華,卻自有雍容華貴,我笑了笑,“果然是你,你不是說要到一個比較遠的地方嗎,怎麼就在西安!”
她並沒接我的話茬,向大廳裏喊了一聲,“陳言、小玲,你們猜誰來了?”過了一會兒,從廳那邊走過來身穿白褂的一男一女,我一看正是陳言和小玲兩人,不禁十分高興。陳言說他在兩年前就出來了,一出來他就到西安來找差事了,沒想到就碰見了秋瑞姐。原來秋瑞姐沒到遠的什麼地方去,就在這西安也開了這麼一家小香港理發店。秋瑞姐就叫陳言在自己的理發店裏當理發師,後來慧姐不在縣城辦理發店了,小玲也就到西安來了,正好,她和陳言兩個人可以黏在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