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說若蘭的冒險生涯從一離開家就開始了,
但是真正的逃亡,卻應該從現在算起,畢竟這次是真真正正地在敵人手下逃走的。
所以她有點興奮,期待著以後發生的事情,但是她很快就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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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出後門,卻不是院落,而是很狹長的樓道。一頭光亮,一頭昏暗。
秦漢領著若蘭跑的方向,並不是透出光線的樓道口,而是狹窄幽暗的樓道深處。地勢也逐漸向下,光線也隨深度逐漸弱了下來,在趨於平坦後,兩邊的牆壁也已經變成濃重的黑影了。
若蘭也越來越心驚,這哪裏有道路,到處都是垃圾堆,不時地還有新的東西順著滑道掉落下來,又和舊的垃圾混積在一起,發出刺鼻的氣味,如果不是眼前這個騎士拉著自己,這坑坑窪窪,甚至黏黏呼呼的,隨時就有摔倒的危險。
這些和書上寫的在叢林裏兩個人順暢的奔跑,並英勇的抗擊兩邊魔獸的襲擊完全不一樣。
剛才在酒館裏麵波瀾起伏的心情,隨著環境的變化也冷卻了下來。諸多的美麗幻想,在越來越黑暗的環境下,也變得逐漸模糊,一種恐懼卻油然而生。
根據垃圾堆起伏的的高度,這裏應該成年累月不會來個人。但這個騎士為什麼要帶自己來這裏,如果隻是為了不傷害對方,就這樣委屈自己嗎?或者隻有這樣才能擺脫盜賊的追擊?這個人到底帶自己來這裏幹嘛?
若蘭雖然肯定了對方的高尚,但是總有那麼一絲懷疑,而且這絲懷疑,竟然不受控製的漸漸的擴大開來,吞噬著她本來忐忑不安的心靈,似乎總有一個聲音在她的耳邊問他,他要是個壞人怎麼辦?
她不自覺地摸了下披風裏的唯一防身的匕首,心才算安穩了點,也僅僅是安穩了一點。這點也足夠她再次鼓起勇氣,問出自己心中的疑慮。
“現在可以告訴我該怎樣稱呼您嗎?”
樓道很暗,秦漢隻能看到對方的人影,與略帶恐懼的大眼睛。
“不要害怕,您今天早晨是不是救過一個躺在田地上的人?還記得嗎?”
“這怎麼可能?您就是那個木乃伊……騎士……?”
若蘭恍然大悟,怎麼覺得自己像是在哪裏見過他。當然更多的是驚喜,連聲音也不覺得大了起來。但馬上又對自己的用詞有些後悔,為什麼那麼不禮貌的稱呼人家為木乃伊,於是作為補償和更正,又不由自主地添上了騎士兩個字。
“木乃伊騎士?”秦漢沒有聽說過,騎在馬上的木乃伊?難道是這個世界的新職業?那亡靈騎士是不是可以下崗了?不過他實在想不出,自己什麼時候有過如此新鮮的稱呼。
“噢,對不起這樣稱呼您,騎士大人,我能冒昧的問一下嗎?”若蘭完全的忘記了剛才的恐懼,甚至連自己對對方的懷疑,都覺得有點羞恥。
“不好意思,小姐您可能誤解了。叫我秦漢就行了。我隻是個農民。並不是木乃伊,也不是騎士,更不是木乃伊騎士。您有什麼事情盡管吩咐。”
秦漢知道如果取得了對方的信任,也等於對方已經變成羔羊。無論對方有多麼強大的武裝。當他看到對方歉疚的表情時,知道自己的第一步無疑算是成功的。
“您為什麼躺在那裏?是受到傷害了嗎?還是您有特殊任務?還是我打擾了您的休息?”對於對方堅持自己是農民,若蘭想不明白,但是她早已經對此打上了絕對不可能的印記。所以她一直用您,而不用你。
“是我身體上出了點問題,您上午對我的慷慨搭救,我再次表示感謝,在這期間,我會一直保護您,直到您安全為止。”
“不,不用客氣,對我來說隻是順便而已。“雖然很暗,但若蘭還是低下了頭,因為沒有好意思告訴騎士,是對方的身體更堅定了自己能治療的信心。“我也感謝您對我的搭救。但是您真的……怎麼……會是……農民…….”若蘭為自己剛才在措詞上的錯誤,還有點臉紅,但是對方聲稱自己是農民,到底為什麼呢?
“是的,我是一個普通的農民,很普通的。”
“.…..”
“還有,小姐說話一定要小聲點兒,我敢肯定盜賊就在樓的外麵,他的鼻子與耳朵,比狗可要靈敏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