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醫師
右邊的臉貼上了硬邦邦的地麵,冰涼徹骨。
快死了吧?
她想,卻又被抓住了頭發提起來,那個男人顯然沒有停手的意思,她的頭皮在來回的掙紮裏已經痛得麻木,隻捧住了腦袋任由他動作,緊咬著嘴唇,連哼都不哼一聲,憋著一股勁,仿佛一張嘴,便要落敗了似的,這時候伍卓睿卻終於失去了耐心。
“好,很好!”他蹲下身來端詳她此時因為憤怒而張弛的臉,瞥見她的嘴角隱隱泛著紅光——她竟把自己嘴唇咬破了,“很痛吧?那就大聲叫出來啊!”
“嗤”錢米拉的鼻子無比清楚地發出了不屑的聲響,“你何必在這裏假惺惺呢?叫幾聲……”她吃力地咽了咽口水繼續道,“叫幾聲便會有人來救我麼?還是那樣你會放過我?說到底,你最想聽到的……是我的求饒吧?因為你覺得,在使出渾身解數之後都不能令一個女人臣服,那樣很丟臉!啊——”說話間便被那個男人冰涼的手扼住了脖子,他的指甲陷在她肌膚裏越來越緊,她張大了嘴透氣,他隻當她還要繼續嘴硬,為了讓她閉嘴,盛怒之下不覺下了重手,竟沒有察覺自己正在將她往死裏扼,隻瞪了那雙前天看護她熬夜而血紅的雙眼,額上的青筋暴起,樣子別提多可怕。
“你……殺——了——我!”她最後吐出的這幾個字徹底激 怒了他,
“你道我不敢是麼?既然你這麼一心求死,我便成全你!但我告訴你……”他湊近她的臉一字一句道,“即便是死,你也是我伍卓睿的女人,不要再妄圖回到那個人身邊!”加緊了扼住她脖子的力道。
“哢——哢——”錢米拉的喉間發出怪異的聲音,臉色漸漸變青,呼吸越來越短,
就在她兩眼開始翻白的關頭,他終於鬆了手。
是的,他到現在為止也沒有明確到底要對她做什麼,他不是要她死。
眼前的那個人兒已經閉了眼直直地栽了下去,他一把將她拎起來用力搖了搖,全無反應,“醫生!快叫醫生!”他怒吼。
“你就承認了吧!”夏醫師在錢米拉平穩的心跳聲裏轉過臉來望著伍卓睿,他此時的表情既喜又憂,“你從來不打女人,卻對她下這麼重的手,一邊又心急火燎救她,還敢說不在乎麼?”
“夏翊,做你該做的就好,別多管閑事!”伍卓睿雙手交叉在胸前,望著窗外的那雙眼露著點點肅殺之意,“這個女人現在還不能死!”
“你又想說,因為她懷著你的孩子是麼?伍卓睿,你幾時才能卸下你那無聊透頂的自尊心呢?”夏翊邁著沉穩的步子踱了過來,雙手輕輕撐了窗台,饒有興致看著眼前這個死要麵子的人,與他這麼多年的同學兼死黨,真的太了解他的 為人了,“明明是在意雪琦說的那些話,偏又裝得毫不在意,伍卓睿,我真的越來越不能理解你……”
“那就不要理解,知道太多對你沒好處!”伍卓睿冷冷打斷他道,“替我看著這個土包子,別讓她死了!”轉身往外走,
“你……去找雪琦?”夏翊警覺地看著他,臉上現了一絲憂慮,“其實……我覺得這件事有蹊蹺,你最好謹慎……”
“夠了夏翊!”他從錢米拉熟睡的床前轉過臉來,若有所思,“做好你該做的!”轉身消失在長廊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