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辱

“哎,脾氣不小哦,難怪高理事頂著被停職的壓力也要挺你……不過,我看值!他在你身上花了多少錢?一千萬?還是兩千萬?我可以出更高哦……”他自顧自笑著,臉上的肉擰成了一團,像一個巨大的肉餅。那雙肥嘟嘟的手沿著她的胳膊肘一路下滑至手腕處,輾轉摩挲,旋即被重重甩開,一杯冷冰冰的酒從頭澆到腳,那拈著空酒杯的手正來自錢米拉。

“把你的嘴巴放幹淨一點,人渣!”她毫不避諱地就當著那麼多人的麵說了這句驚爆的話語,“砰”一聲,空酒杯擲在桌前。

“哈?你再說一遍?”那人拂去一臉的水,發現眾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這裏,立刻惱羞成怒,“你剛說我什麼,什麼?你知道我是誰麼?”他相當無賴的將那隻肥大的耳朵湊到她跟前,噴著酒氣,晾她不敢說第二遍。

錢米拉背對著他,連頭都懶得回,一字一句念道:“人渣,我說你是人渣!”撥開圍觀的人群就往外走去。

“你……你有膽子就站住!”他在身後吼道。

神經病吧這人?她的嘴角抽了抽,想開口,忍住了,腦海裏惦記著伍卓睿前一夜的囑咐,不要丟他的臉。但是她忍耐,並不是怕丟他的臉,計劃還沒完成,她盡量避免生事端。

“你還想怎樣?”不耐煩地轉過身來,雙手交叉在 胸前,那人的食指居然離她的眉心隻差幾公分,她的身子微微後仰,退了一步。

“裝什麼清高哦你!”他罵罵咧咧掏出電話來,“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你今天玩完了!保安呢,保安在哪邊?”

“神經病!”她的雙唇微張,輕輕吐出這兩個字來。然後兩名保安打扮的男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進人群來,把邊上一位穿小禮服的女子的群擺刮得飛了起來,她慌忙用胳膊壓住,一臉的窘態。錢米拉終於忍不住大笑起來,“六月債,還得快!”那個女人剛剛用極其淩厲和鄙夷的眼神注視著她與那男人的對話,那神情,仿佛她是一個正在勾引她老公的煙花女子。但她旋即明白,這就是上層社會互相庇佑的一種姿態,可惜無人知曉她此刻的身份,否則,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她是相當厭惡那種變臉比變天還快的虛偽分子的。

“快,抓住她!”那男人指著她大喊。“她——!”他的手指毫不猶豫的指向兩米外站著的錢米拉,“我告訴你們哦,你們認得她麼?大有來頭哦,你們不知道吧?她哦,正牌的高晉維的情婦哦!”此言一出,周圍忽然安靜了下來,對於那些紛紛投來的目光,她霎時覺得刺眼無比,冷眼回應,強迫自己沉住氣。

“怎樣?你剛不是很囂張麼?”

見她不做任何反應,那男人反而將聲音提高了八度,“我告訴你,像你這種貨色,召之即來揮之即去,裝什麼清高哦!嫌我沒錢?”他越說越激動,竟然翻開衣袋來,將那一疊金卡猝不及防摔在腳下,“我給你錢,撿起來!”

錢米拉不動,攥緊了手掌。

“我叫你——撿起來!”他的上半身探到她跟前一字一句念道,指著她的腳下。